,打头骑马的谢五忽地抬起手,一队人马分散开来簇拥着居后的马车周围。

落霞谷两边的山峰气势磅礴,山林中常有野兽出没,附近荒无人烟。 车速降下来,沿着蜿蜒的山道缓缰前行。 十安眼睛毒,看向远方片刻,悄悄凑近孟九思:“师姐,山石后面……不太对劲。” 孟九思揪着帷幔眯眼远眺山石,那一处草木长得更旺盛,可以遮住身形。“距离这么远?” 若有人埋伏在那里,冲下来的漫长过程有点浪费先机。 “弩箭的射程可以。”玄之道长凝神静气,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指针忽然颠倒的罗盘。 “啥玩意儿?”十安挺直腰背,环顾四周后偷笑:“师父真能说笑,弩箭是军方专用,私藏可是要流放三千里的。” 他的袖箭是费了好大劲改良完才留下的,就是担心违规被抓。不然以他的眼力,朝廷若是允许民间持有,他早就随身背弓带箭了。 玄之道长白了十安一眼,对付他们几个平民百姓,当然用不着出动弩箭。但是官场深不可测,谁知道陈均绎这小子啥背景,得罪过谁,这世道,没啥不可能的。 “快,把这板子拆下来!”玄之道长指着十安屁股底下那片绵软的锦绣花垫子。 十安虽然将信将疑,却也麻利地动手照着做。 “下面有凹槽!” 这话刚讲完,玄之道长面露古怪,与孟九思对视一瞬,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鸟叫,车里的三人同时暴起! 那是一道不易被察觉的前奏。 随后,头顶风雷之声涌动,十安反应极快地踏破凹槽,抓起孟九思的手腕跳至车厢板底,孟九思另一只手同时抓住了玄之道长。 无数道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声响砸向马车,四面八方,像是天上下起了箭雨。孟九思飘起的如云发丝差点儿被箭雨扎到。 前头马车里,陈均绎绷紧身体,整个人不顾一切地穿窗砸了出去,在箭雨呼啸到达之前,滚落到地上。 他不作停留,足尖用力一点,跌跌撞撞冲进山林,迎敌而上。 大部分士兵快速跟上,一往无前,仿佛应对起来颇有经验。少部分士兵留在原地围住后面三人的马车,拔出钢刀做保护状。 十安用头顶住车厢底板,趴在地上喘息沉重:“师父真厉害!居然能算到是弩箭!” “算到个屁!”玄之道长脸色铁青,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刚刚话赶话扯到弩箭,纯属乌鸦嘴罢了。 还真敢出动弩箭啊! 弩箭都请得动,这背后之人官位不低啊。早知风险至此,他们还不如自己进京呢。 “等等!”孟九思用力按住想要起身的十安,压着声音道:“都死光了咱们再出去。” 攻城用的弩箭都用上了,这是给谁设下的死局?!如果陈大人是绣花枕头,也得等他们消耗掉对方一些实力,再投入战圈。 十安没再挣扎,从小到大他都听师姐的,习惯了,连师父都听师姐的。他匍匐在车底,将远处看到的战况讲给二人听:“陈大人那把剑可真闪,一下一下,轻轻巧巧……” “屁话!说点有用的!”玄之道长被车底板压着腾不出手,不然真想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 头顶的箭雨声由大转小,终于停住了。 “师父别急,这不正要说嘛,见血封喉,血如喷泉……”十安看得惊讶:“陈大人的功夫不错啊,出手够狠,风采无限……” “对方多少人?”没了箭羽的威胁,孟九思从十安身后挪出半边身子,太远了,她看不真切。 十安天生目力强,白天望得远,夜晚堪比猫头鹰:“十几个,都穿黑衣。” 其实只要控制住弩箭这个大杀器,危险程度起码降低一半。 又等了半柱香的工夫,山坡上兵器缠斗的刺耳声渐渐消失,十安突然钻出车底,迎着下山的人大力挥手。 陈均绎握着一把滴血的银剑,寒光闪烁,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杀气走出丛林。身后的谢五小心擎起弩箭,肩膀处衣料破裂,隐有血渍。 车底的师徒二人扑扑灰尘,互相搀扶站了起来,孟九思不动声色地将头发重新绾好,扫一眼四周。 原先三十三名官兵,目前还剩二十四个。 “说过走水路!走水路!这座山形走向有煞气,要不是小九提前发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