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入席时贺清池姗姗来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坐在谢青彦和崔安然对面,他看着他们,无人与他对视。
有些时候,食物会被人赋予情色意味,或者成为某种隐喻,毒蛇引诱夏娃咬下一口苹果,从此以后便开启了痛苦与罪恶,爱欲总是甜蜜而危险,肩膀的齿痕还未消散,深深的镶嵌其中,此刻隐隐发烫,贺清池注视着崔安然,看着她优雅地将一颗圣女果送进嘴里。
他很喜欢看她吃东西。
尖牙刺破饱胀的表皮,汁水飞溅,沾在鲜红的唇边,柔软的舌头裹挟着破碎的果肉,探出一点点灵活的舌尖舔舐掉唇边汁液,崔安然抬起头,不动声色瞪他一眼。
只有在这时他看不出她身上自成一体的松弛和淡然,虽然礼仪是得体的,动作也细致无可挑剔,可是急切破坏了一切,只有在这时,贺清池得以窥见崔安然内心的一角热烈的希望吞吃入腹,这和她表面显现出的云淡风轻南辕北辙。
半小时前,他们掐住彼此的咽喉,半小时后,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失踪人口回归!
羊毛老师,没有你的日子很难熬????
一天也还好吧哈哈!
来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师我要把你亲坏??
终于更了??
大清早的品到仙品
终于来了!!!哈哈哈哈
在衣柜里吗
看得人想就二两酒
27 你得离开这段不健康关系
崔安然其实心不在焉。
圣女果的汁液在口中爆开,甜美之余带着一点生涩的铁锈味,这和血液的味道类似,只是没有腥气,她的身体语言看起来得体优雅,但脑内混乱不堪,她还在整理自己的情绪,当羞怒涌上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瞪了贺清池一眼。
贺清池坐在她的对面,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
这很危险,她挪开视线。
谢青彦就坐在她的右手边。
即使不是真正的夫妻,不从丈夫的角度来看,他也是一个合格的、温柔的兄长角色,帮她添酒和分餐,轻咳一声,提醒她注意老谢总的问话。
崔安然回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这是一张家常圆桌,摆着谢家家厨精心忙了一上午制作的八菜两汤,菜色简单不复杂,主要是原料优质,老谢总坐在主位,两个儿子分列两侧,崔安然坐在谢青彦的下首,坐的最远,她平复许久仍未完全脱敏,越是安静越是觉得有点恐慌。
崔安然极少有这种心惊胆战的时刻,回想起来仍觉得后怕,在交错的人影和交谈声中小心翼翼地推开柜门,像刚刚长出双腿的小美人鱼一样踮着脚尖行走,手里拎着自己的高跟鞋,从客房打通的侧门悄悄溜走,绕一个大圈,装作不经意间重新出现。
她要求贺清池和她错开时间入席,贺清池跟在她身后穿过侧门,像只吃饱了的豹子似的懒洋洋地点点头。
他们分道扬镳。
这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其中原因并不是因为崔安然有多么高尚的道德感亦或者是羞耻心,而是他们有绝对不能见人的理由,曾经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过去也有过类似时刻,黑暗的后台,隔着一道厚厚的幕帘,他们在散场演员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中偷偷接吻,在那个时候,贺清池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无法不想见,无法不相爱。
记忆中的贺清池还是少年声线,嗓音清亮,身上穿着戏服,衣领有复杂的荷叶边装饰,纽扣用金线缝制,高大英俊,有一张绝不会被繁复衣饰淹没的脸,他垂下眼睫看她,眸光像夕阳下湖面波光粼粼的碎金一样闪动,爱意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