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晚风已经吹起崔安然的长发,她眼中情意温柔,语调缱绻:“别怕,我非常清醒。”
“你不担心屹然和谢青彦了?”
“我能处理。”
“现在不是好的时机!”
“你害怕了?”
她这样问他,坚定的、自信的、狂热的发出无声的邀请,双眼明亮的神采令人十分心动,他简直就要向前,动了半寸,却脚步沉重,喉结滚动,他喉管中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变成了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嗡鸣。
“我不是怕……”
力量悬殊,崔安然拉不动贺清池,突然间,她索性放弃了维持平衡,主动失去重心用身体的力量向后倒去,两人紧握的双手绷成了一条直线。
她倒向露台,可他还是不动,像一颗礁石伫立在海边,哪儿都去不了,相握的掌心渐渐滑脱,滑过指节,滑过指尖,那个瞬间,像一根弦被两端的力量拉扯而崩断,崔安然狠狠向后一顿,一人浸在月光,一人留在黑暗。
贺清池下意识伸手要扶,见她趔趄两步站定,并没有摔倒,闪电般缩回手。
她还是在望着他,眼神锚定在他身上,飞扬的发丝像水中漂浮的海藻,月光是银色的海面,背后的穹顶是整个星夜。
银河横亘在天空,从梅里雪山的一侧缓缓流过,月光将雪山照亮,镀上了一层银霜,在夜空中闪耀着圣洁的光辉,与周围的星空相互辉映,星空下的人鱼向他伸出长臂,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听不清她的声音,只能看见口型,像梦一样,梦是无声的。
他做过这样的梦,也想不计后果的冲出去抱住她,在众人诧异的、鄙夷的、震惊的或者管他什么情感的目光中接吻,含住她的双唇,将鱼尾揽入怀中。
月照银山,所有的声响都被吞没,灯火闪烁,万籁俱寂,贺清池深深地、痴痴地望着崔安然。
可他像海边的黑岩一样沉默,只能在岸边仰望人鱼,整个人陷入淤泥一样的黑暗的阴影中,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到。
崔安然缺席仪式和晚宴,早就有人注意到并且产生疑问,此刻她突然出现在露台,十分显眼,自然有不少人仰着脖子去看。
他们听见她喊着什么,准确的说是看见,太高太远,只能看见她冲着入口方向,那里应该有一个人,但是没有出现。
看热闹的人更多了,聚集了起来,连泳池里玩水的准新娘徐大小姐也仰起头:“崔安然发什么神经?”
像高台上的戏剧,男主角登场出现,露台上出现风度翩翩的男人,谢青彦带着昂贵的人造皮草外套从后面裹住崔安然,连抱带哄的拖着她离开了露台。
徐素素评价说:“哎,崔安然喝多了发疯,老公宣誓主权来了。”
小姐妹附和说这是在秀恩爱,两个人从高台上消失,她打了一下水花:“好可惜,没戏看了。”
高台之上,外套像勒紧的蝉蛹,崔安然咬着牙挣扎,低声吼道:“放开我!”
谢青彦掐着她的肩膀拖着她走,她并非完全挣扎不过,但角度和碍事的礼服限制了力气,站在角落里的人也让她分心,谢青彦拖着她走向另一侧的门和通道,而她来时的那侧,贺清池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看见他转身,看见他下了楼。
这栋楼除顶层是观景露台外,其余几层都是可入住的房间,标配全景落地窗,谢青彦拖着崔安然随意刷开一道门,把她推了进去,跟上来一只手锢住她的手腕,两只手腕捏在一起,他抽下自己的领带捆住她,推倒在床上。
“你不想要脸,那大家都别体面了!”
崔安然安静着,不再用无谓力气挣扎,闷不做声地对付领带打死的结,冷眼看谢青彦像一头红着眼睛发狂的狮子,他行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