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为我是……”贺清池皱眉,只是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转而说,“有钱有势能保证总是处在上位,但爱不是压迫性的臣服,所谓珍贵,求而不得的,是心甘情愿。”

他的嗓音低沉轻柔,像有魔力一般,忽然就触动了徐素素的心弦,轻轻一拨,在那样一个瞬间,她无比嫉妒崔安然,她并不真正喜欢贺清池,但却非常嫉妒崔安然毫不费力就能拥有。

徐素素切了一声:“说得那么文绉绉的,不就是……不就是,你只愿意做崔安然的狗呗!”

是的,所有人都这样想,贺清池自嘲地笑了笑:“你说得对。”

阳光洒在镜面上已成斜角,他看了看腕表,仪式的时间已经要到了。

黄金和珠宝,俊美的男人和娇俏的女人,今天订婚的新人是一对壁人,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司仪是知名主持人,极其自然地捧场说着溢美之词,把气氛带动的很好,但总体来说这种仪式的流程总是略显尴尬,何况谢家希望的重头戏在后面。

贺清池作为准新郎出面,代表虹飞接下徐家的投资,请来的记者和 KOL 按下快门,同时筹备起娱乐和财经两个方向的内容,有人提议贺清池手里应该拿上一串气球,这样画面更梦幻和活泼一点。

他照做了,却有点走神,眼睛落在红毯入口处的鲜花拱门,那里贴着两个人的名字谢青迟×徐素素。

他出道五年,也走过不少红毯,却从来没走过这样的红毯,他对“谢青迟”三个字感到陌生,对这三个字后面连接的另一个名字同样感到陌生。

这样一错神,气球脱了手,飞向了昼夜交错中的天空。

谢青彦刚刚也有发言环节,独自一人上台,此时又独自一人站在舞台旁边,有人过来寒暄聊天,问崔总怎么没见,下午茶歇似乎看见了她。

谢青彦就笑说,有点累,在休息。

头顶有一串粉丝飘过,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是一串气球。

气球越升越高,往夜色浓处飞去,飞过温泉池的高空,崔安然泡在温热的池水中,仰头看着那串气球,四周静寂无声,那两个女孩子当然走了,去参加仪式去了。

她为什么不敢去?

深冬毕竟寒冷,入夜后的晚宴移至室内,出去开场的祝酒辞,再没有安排其他环节,只是招待和吃饭,菜单精心,菜肴昂贵,渐渐有人喝得尽兴,开始有人搬到室外,徐素素更是带着几个姐妹跳进泳池,大声高喊:“这是单身派对!”

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徐家不会管她。

任务已经完成,准新郎消失了,也没有人在意。

崔安然还没有出现,发了许多消息未回,谢青彦离席去找人。

夜幕彻底降临,贺清池离开人群独自一人走上台阶,树影被灯光打在上面,像摇动的海草,水泥色的海面之中,浮现出潮湿的人鱼。

从贺清池的角度看起来就是这样崔安然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的影子,披散的长发有未干的湿意,裹着一件上身贴合曲线的礼服裙,下摆像鱼尾一样散开,仰起来的脸庞干净而温柔,像是一种伪装、一种诱骗,人鱼用惊人的美丽迷惑水手,令他心甘情愿地沉入海底。

所以他的态度紧绷而警惕:“你跟着我干什么?”

人鱼向前摆尾,崔安然向前两步,他的手扶在栏杆上,她的手就放在旁边,尾指贴在一起,轻声说道:“你出来不就是为了找我吗?我们不能一直不见面,总要找时间谈谈。”

贺清池挪开手:“我出来透气,别这么自恋。”

“好,那就是我想来找你,我想你。”崔安然不灰心,提着裙摆又前进一步,轻声唤道,“阿迟。”

她看着他眸光闪动,眼神中有非常哀伤的神色,似乎是同情和怜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