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露不知道沈云桥是何时把车开到楼下的。她手机放在枕下感受到了一声震动,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半,此时天已经亮了。
随即又一声震动,是沈云桥发来的消息。
【起床了吗?】
【我在楼下等你。】
婚礼当天早起是必然,但她没想到沈云桥来的更早,一片白色雾光之下,隔着车窗与她对望。
时露上了车,他从后车座拎起一个被热气包裹的透明袋子,袋子里是一次性塑料盒子,叠起好几层,触手很烫,她撇眼去瞧,里头是各色早点。有烧麦、小笼包、糯米糍、小肉粽,旁边歪着几杯刚打好的豆浆汁。
“你吃哪个?”她拿起小笼包的盒子,戴上一次性手套,拿了一个放在嘴里。
沈云桥已经启动了引擎,“不饿,先去酒店,化妆师已经到了。”
“这么早吗?”
“虽然这次婚礼流程从简,但我这边的宾客邀请一户也没落下,人也不少,还是要接待一下,吃完饭你可以去楼上房间休息一下,我给你留了房间。”
时露一边咬着小笼包,喝了两口豆浆汁,这是她喜欢的配备,她视线又落在糯米糍上,许久不出声,引得他看过来,恰时到了红绿灯路口。
他停车问:“怎么不吃了?你不是最喜欢这一口吗?”
却是他最讨厌的那一口。
时露将糯米糍放进里边的袋子,包裹好,防止热气往外扑。
“现在不爱吃甜了。”
“是跟我学的吗?”他突然轻笑一声:“不吃甜是对的,甜太多了就变成苦了。”
时露一噎,灌了一大口豆浆汁才舒坦。
两人再也无话。
时露对于与沈云桥的这种诡异的相处方式渐渐磨合得有些习惯。无论无话还是话说一半停滞,她都不会像以前那般再胡乱猜测,反复的追溯从前。也许是因为从前带给她的慌乱已经过去了。
她觉得没有比此刻更慌乱的时刻了,反倒显得异常冷静。
化妆师花了几个小时完成,时露一身大红秀禾站在落地镜面前,几乎忘了自己原先的模样。她就像个被专业技师精心雕琢的手工成品,马上就要亮给大众展出,供众人观赏品评,嗟叹一声,皇朝贵女的凤冠霞帔不过如此。
婚礼所在的地方微微有些偏,但因为是在庄园酒店,停车比在市区方便,站在二楼的休息室内,就能看到穿戴优雅华贵的男人女人鱼贯而入。
时露没有同行的伴娘相陪,只孤身一人站在落地窗眺望着,身后是一群乱哄哄追逐的脚步声,很快门被人打开。
两个小孩拉着手走进来,一高一矮,矮个子三四岁左右,高个子大约六七岁,好奇打量时露。
桌旁茶几上是喜糖盒子,时露弯身分给他们一人一盒,让他们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两个小孩兴冲冲跑出去了。不多会,两个小孩跑进来汇报情况。
“云桥叔叔在下面看漂亮阿姨。”
“不对,云桥叔叔在跟漂亮阿姨说话,那个阿姨说要来楼上看你。”
时露又问:“阿姨长什么样子?”
“小脸,大眼睛,很漂亮,跟你一样漂亮。”
时露大概有了猜测。
苏言来参加婚礼,以这种平静的方式,终归让人紧张。她不希望对方来搞破坏,缘由很明了,除了一点嫉妒心,自然是关系着那纸新协议。
失败即赔付。
当时她一股脑儿签约的时候,根本来不及细品何为失败。在当时的认知里,婚宴顺利意味着完成协议,即使婚宴不成功,领完证也标志着成功,完全没必要这么快补上婚宴,这婚宴只是一个面子工程。
然而,领完证后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