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那侄女给杀了,是……是楚王……哦不,是那梁晔华把臣关入了天牢,才没死成。”

“哦,那你挺大能耐,从天牢里爬出来?”摄政王阴森森地道。

额上的汗水啪嗒地滴落在宫殿冰冷的地上,四溅开来,冯炜把头压得更低了些,“是雍王派遣的使者见过那梁晔华后,梁晔华便放了臣出来。”

摄政王登时警觉了起来,他从未听说雍王派人去梁晔华处出使。摄政王直了直身子,“梁晔华为何会放你出来?”

“臣不知……”冯炜喉间干涩,肚子里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是真的不知,他只是按照佟诺儿的吩咐回答,其余的,他自然是不知。

“你不知?”摄政王的大手摩挲着桌案,直勾勾盯着冯炜。

“臣当真不知……”冯炜明白,除了腹中随时可能发做的毒药,他也得逃过摄政王的审讯才能活命,他绞尽脑汁,干脆祸水东引,想让佟诺儿自己来应付这堆麻烦,“臣也只是被这样放了出来,连使节的面也不曾见,不若王爷提了随臣而来的车夫和丫鬟问问,是他们来天牢中接的臣。”

摄政王挥手让侍卫把冯炜带下,一时也找不出罪名,便将他安置在了宫中一处厢房。因着雍王的面子,摄政王也不敢亏待于他,一应行李送入,餐食皆有供应。

摄政王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亲弟弟雍王梁晨会和梁晔华有这般往来,雍王明明是固守函谷关的功臣……

可真的是这样吗?听说那梁晔华和萧安澈都从函谷关全身而退了……他越想越觉得蹊跷,随即叫人把随冯炜前来的马车夫和丫鬟都绑了带来。

佟诺儿被推入大殿时,张虎早被捆在了柱子之上,他上半身赤裸着,满是鞭痕。但他死咬着什么也没回答,他脑中想了千百次自己的师父萧安澈所经历的那些九死一生,他试图寻找着萧安澈能在血雨腥风中挺下来的诀窍,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烙铁在炭火上烧得赤红发光,正要印在他肋上,霎时焦糊味溢了出来,他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摄政王身后的小皇帝吓得哭出了声,宫女们好言劝慰,拥着他下去。

佟诺儿孤身站在大殿中央,一众侍卫都朝她看来,佟诺儿知道,只有她自己了,顷刻间,她就挤出了眼泪,不等人推,便软了腰肢,跪倒在了地上,哭哭啼啼地开口:“大王,奴婢,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求大王饶命。”

摄政王猛地一抬头,他被这声柔弱的“大王”叫得心都酥了。只见佟诺儿垂着泪哭诉道:“大王,奴婢家中穷得吃不起饭,父母都没了,舅舅就把奴婢变卖。奴婢是被一位大人买下的,他只吩咐了奴婢前去天牢接应侯爷,奴婢也只是按吩咐办事,并不敢过问主子们的事情。”

摄政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放缓了语气道:“你如何知道那是位大人?”

佟诺儿止不住地抽泣,应答的话却脱口而出:“奴婢,奴婢是瞧着那位大人衣着华丽,又穿着官靴,而且,而且他腰上佩戴的玉佩尤为华美,是极水润的青绿色,上面的蛇皮纹路是奴婢从未见过的。因此奴婢想,能有这样稀奇的物件,这一定是位身居高位的大人。”

摄政王心思百转,那蛇皮纹路的玉石,怕不正是产自雍州的蓝田玉?这蓝田玉极难开采,每年所得的除了雍王送给自己的几座摆件和送入后宫的几枚玉镯外,都是雍王自己的私藏。有这玉之人,想来必定是雍王心腹。

佟诺儿袅娜地伏在地上,娇滴滴地哭着,摄政王的思绪都被她搅乱了,他本就是声色犬马之人,怎么忍住不去瞧那双哭红了的柳叶眼。

“你几岁了?”摄政王走下堂来,抽出手托起佟诺儿的下巴,忽的问道。

74 离间

“奴婢十四岁了。”佟诺儿倒是说了句真话,她早已猜透了摄政王的心思,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