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地势险峻，是为重要关隘，才依关建城。城中本没什么百姓，更不要说田地。如今乍然涌入五万余士卒，拥挤非常。而敌军切断了通往蜀郡的道路，也就切断了一切粮食补给，冯绥芸所带的军粮最多也只能撑七日之久。

就在此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军中药物告罄，受伤的士兵无药可用，只能任由伤口发脓、溃烂直至侵蚀掉生命。士兵们在痛苦中逝去，化脓的遗体又得不到妥善的处理，腐烂的气味漫布全城，蛆虫从腐肉中爬出，企图再寄生在下一个鲜活的生命上。

军中不少人因此得了病，他们面黄肌瘦，呕吐不止。剑阁城仿佛笼罩在恶鬼的阴影之下。冯绥芸无法，她身为主将，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事态的发展，只得忍痛将一个个死去战友的遗体从城墙扔出城外。

周晗之和江慕远第一次见到她眼角含泪。冯绥芸的心像是被碾碎了一般，那都是曾经并肩作战的部下，如今血肉化作浓水，尸骨粉碎在山间。

“青山有幸埋忠骨。”周晗之望向渺远的山际，声音仿佛能追随着无数英魂飘荡到另一个世界去。

江慕远眉心一动，动了动唇，却没说出话来。

冯绥芸内疚到了极点，“是我的错。”

“我也有问题。”周晗之心头剧痛，“我早该想到黎万顷如此从容出战，定是另有阴谋。”

“你们俩别在这里怪罪自己了，”江慕远搀扶着冯绥芸起身，“这世上谁又能料事如神？你们又何必自责？不如问问兄弟们，又有谁会埋怨你们？”

有在近处的士兵听到江慕远这话，扑通便跪了下来，都高呼了起来。

“请冯将军和周先生宽怀！”

“愿誓死追随冯将军和周先生！”

前面的人这一跪，后面的人便也看见了，蔓延开来，满城的士兵呼啦啦全跪了，冯绥芸和周晗之当年在豫州所说的同袍同泽他们不曾忘记，一路之上的荣辱与共他们更铭记在心。

“你们这是做什么。”冯绥芸满含热泪，扶起身边的几名士兵，却见他们一个个都是面容消瘦。

累日的忧心近乎使她忘记，这已经是第八日了，剑阁城中已经没了粮食。

巴郡和成都都没有派来援兵，这里只有他们自己了。

有预感了。

发刀！

是不是喜欢玩一些SLG啊，对地理也有了解

没有没有，对着地势图写的

好吧

69 剑阁

八日了，弹尽粮绝，兵困马乏，夜幕笼罩在剑阁楼上，冯绥芸、周晗之、江慕远三人也都是饥肠辘辘。周晗之从干粮袋子里取出最后一块麻饼，掰作两半，塞给冯绥芸和江慕远，冯绥芸叹口气，摆了摆手，江慕远接过饼子，看也没看，直接扔回了干粮袋里。

“剑阁险峻，自古以来都是易守难攻，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怎么却守成了这幅模样。”冯绥芸仍是自责万分，咬着泛白的唇，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了手掌中，微微漾出血色。

周晗之静静坐在她身边，愁眉不展，神情寂寂，纵使是他，此时也想不出幽而复明的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