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做这些。”

冯绥芸眼中投下悲悯,“她也是为生计所迫罢了。同样是人,谁也不比谁高贵什么。”她擦去染烟脸上的血污,为她重新梳起了发髻,那是和自己一样圆圆的一张脸,只是眉色如黛,长入鬓,更显妩媚,那褪去血色的唇弯弯柔柔,仍漾着春色。她不知道这位名妓生前是何等花容月貌,只是觉得这死寂的脸庞仍是那样美得惊心,“当年我差点被叔父送去摄政王府为妾,和她又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我会武又遇上了主公,运气好些罢了。”

冯绥芸整理好染烟的鬓发,没戴珠饰,干净朴素得像个良家女子,可鲜红的征袍却映得她更显艳丽。她起身将染烟残破的躯体抱起,“走吧,我们找个好地方葬了她。”

江慕远呆愣在原地,看着冯绥芸将染烟冰冷的身体抱上了马,向西而去,方才缓过神来,跳上了马,快赶两步跟上,眸光灼灼,“有你为她收敛遗容,她在九泉下也是光彩的。”

冯绥芸淡淡一笑,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温柔道:“她死得壮烈,本就是光彩的。”

江慕远心头一动,长眉挑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被冯绥芸打断,“可是以什么名义葬她呢?你的妻?你的妾?”

她掂着怀中轻得可怜的重量,有一瞬间的迟疑,她不知来日著史会不会隐掉自己的女儿身,似乎把这姑娘按自己的妻子下葬也没什么不可。

江慕远自然猜不透她的心思,摆摆手,“她生前最想要自由身,死后何必再为人妻妾,便只以本名下葬便好,染烟,花染烟,从此清清白白。”

二人追着落日,向西山脚下行去。彼时周晗之的伤口已然被医官料理妥当,也别了梁晔华等人,独自走在京城的街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