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青山却道:“益州刺史黎万顷是雍王一派,武关和散关都是面向益州的关塞,又哪里需要守?”
周晗之背过身去,朝着梁晔华微微挑眉,益州早年疲于和滇国抗争,甚少参与朝廷上的党派之争,先前他们不知道益州的态度,如今周晗之终于问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梁晔华摆摆手,示意侍从带储青山下去,“先关入大牢吧。”
“二十万。”梁晔华咂摸着这个数字,“咱们现在也有近三十万兵马了,攻这二十万,想来也不是难事。”
周晗之摇头,“中原和雍州隔着数重山,他们占据着天险,只怕也是难攻。若是若是从益州下手,从汉中而出,恐怕还要容易些。”他转而笑道,“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入主京城。冀州百废待兴,待主公称王后,必当重现往日荣光。”
梁晔华抿了口茶水,掩饰住嘴角一闪而过的喜悦,“耀德劝我称王,我可是断不能应的。”
周晗之眸光狡黠,三劝三让,理之自然。他将手中的折扇放在一旁,这还是今日他从江慕远那里抢过来撑场面的,恭敬地拱了拱手,“无妨,主公不应,臣会劝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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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京城
听着周晗之称起了“臣”,梁晔华笑而不语,这样的称呼他已在冯绥芸那里听过一次,如今再听,已不觉惊讶。可他心里总有几分担忧,他想起了萧安澈,兄弟,总不好做成了君臣。
第二日一早,在秋雁声的指引下,梁晔华率领部下自永定门进入了燕京城。一路所见,皆是狼藉,房舍残破,巷陌横尸。百姓失了庄稼的哀嚎声、黎民死了家人的啼哭声连成一片,昔日繁华的燕京城满是凄然。
大队军马向着城中心的宫苑而来,熊熊大火灼烧着曾经恢弘的殿宇。烟熏蔽日,火光摇曳间红墙黄瓦依稀可见,尽都染了碳色。梁晔华勒马在司马门前,火势连天,阻挡了去路。
萧安澈号令三军,轻骑飞速从京西的水渠中取了水来,步卒们接过装满水的木桶,一桶一桶泼洒进去。门前的几簇火焰小了声势,可整个皇宫内外都在燃烧,火势凶猛,如此靠着人力灭火,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周晗之愈发急切,终于忍耐不住,翻身下马,一把抢过一个小卒手中的木桶,将水尽皆倾洒在自己身上,丢开水桶,便冲入火海。
“耀德!”眼看着周晗之消失在火中,梁晔华惊声大呼。
冯绥芸和江慕远齐齐冲出,纵马便想越过司马门前的火龙,可火焰滚滚,盗骊的马蹄略过火焰上方,便长嘶一声,掉头而跑。江慕远更是被胯下的马儿一怒甩在了地上。
众人盯着那时起时落的火焰,不由得凝神屏息。好在不过一刻左右,满脸灶黑的周晗之又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快,把水都往这儿洒!”萧安澈指挥着士卒,将水泼向一处,火墙瞬间分开一道口子,周晗之跃了出来。
梁晔华忙迎了上去,只见周晗之气喘吁吁地扶马而立,发梢都被火燎枯,上面还沾着几点火星,身上几处血淋淋的灼伤,手中抱着厚厚的一卷书籍。
“哎,你嗜书太过,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去救这些书。”江慕远摇头叹气,顾不得自己摔得屁股痛,忙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这不是书。”周晗之喘着粗气,将手中书卷双手呈与梁晔华。
“这是户籍簿子和卷宗。”梁晔华把册子上的烟尘拍落,上面的文字方才显露出来,他望着周晗之,欣喜道:“耀德是从御史大夫寺里把这些救下来的吧?户籍是民生大全,卷宗更是推断朝野之间错综脉络的宝典,这都是治理天下的要务所在啊。”
周晗之用袖子擦擦鬓边污浊的汗水,“自摄政王理政以来,为了隐匿自己的罪行,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