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主公差遣。”佟诺儿屈了屈身子,仿佛看到了机会,欢快极了。

“我有意聘杨家的女儿为儿媳,你与她亲厚,我想此事由你来推动,最是方便。”梁晔华面无表情。

那杨晨然生得美丽,倘若说江澄可是清池之上的芙蓉,虽然见之忘俗,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冯绥芸是烈日下鲜红的芍药,明媚而热烈,却飞扬在战马之上不入凡尘,而那杨晨然便像是富贵庭中的一株含苞待放的山茶,一眼就是绝色,红艳凝香,且她本就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没有离奇的故事,也未经风浪的捶打,她就在唾手可得之处,自然任人攀折。

佟诺儿笑笑,“师姐实是国色,又得先生教育,确实……”她想说确实有后妃之德,但却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转而改为了:“确实配得上世子。”她唇角弧度更大了些,有意抬高筹码,“只是,此事也不简单……”

“自然不简单,有李家那小子。”梁晔华打断她的话,一语道破。

佟诺儿眉心一抖,原来杨晨然和李小仓那点事都被梁晔华看在眼里,“可那男孩不过一介孤儿,主公您大可以直接去杨家提亲,杨大人本就是您的部下,又怎会不允?”

梁晔华笑了,没有说话,他知道佟诺儿和杨晨然师从同门,是闺中密友,他就是有意想要看看,佟诺儿究竟有没有自己说的那般铁石心肠。

“哦”佟诺儿拉长了声调,向前两步,靠近了梁晔华,“主公仁爱,不想棒打鸳鸯,无妨,我来替主公做这个恶人。”

夹竹桃的气息愈发浓烈,冲撞到梁晔华的面颊之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佟诺儿一眼,拂袖而去。

城中的医馆内,郎中把了江澄可的脉象,叹道:“‘以其尽力谋虑则肝劳,曲运神机则心劳,意外致思则脾劳’,夫人心肝俱劳,沉疴已深,若再多思,恐会伤及性命,实在不宜再多受累。”

江澄可放下衣袖,淡淡然笑了,未了的事太多,如何能不多思?

“敢问先生可有良方根治此症状?”萧安澈满面愁容,他又何尝不知道江澄可不愿远离学生、田垄和政务,必然会为其所累。

郎中摇摇头,“夫人体弱是胎里带的,纵使是华佗在世也无法使其痊愈,必得好生休养才是。”

郎中说着,提笔写下了药方,主以五味子、细辛等药调理,一面又转而问起萧安澈,“将军的伤可好些了?”

萧安澈来不及给郎中使眼色,仓皇地地将手臂藏到身后:“已经无妨了。”

“你受伤了?怎么没和我说?伤得重不重?”江澄可的眼睛骤然瞪大,昨夜萧安澈瞒得很扎实,受伤的右臂始终抚在江澄可的后腰,没叫她看到分毫。

“一点小伤而已……”萧安澈话还没说完,却见江慕远掀了帘子进来。

“我姐姐如何了?”江慕远一听说江澄可身体欠安,忙不迭就跑来了。

“我没什么事,你们在兖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江澄可收到的军情上只有“苦战”二字,其中具体细节她还一概不知,她瞥见萧安澈躲闪的眼神,目光转而咄咄直逼江慕远而来。

江慕远也被问懵了,萧安澈朝他微微摇头,江澄可却探寻到底,在姐姐和姐夫之间,江慕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听姐姐的,于是把兖州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江澄可。

“姐姐不知道也难怪,姐夫不让把他和芸妹妹的伤写在送去荆州的战报上,怕姐姐看了担心。”江慕远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觑着萧安澈,却触及了萧安澈愤怒的目光,慌忙地躲闪开去。

“这么说芸妹妹也……”听江慕远讲起冯绥芸的英勇事迹,江澄可惨白了脸。

“嗯,她伤得很重。”江慕远喉间滚动着苦涩,似不愿意回想起冯绥芸受伤的模样,可抬眼看见江澄可的脸色,忙又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