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晔华忙命左右拉住了他。
周晗之凑到梁晔华耳边低声道:“他这话是假,好歹咱们取了青州要紧。”
梁晔华点头,便命黄文涛献出的印玺收了,又命潘琪去余下各郡交割公务,自己则押解着青州一众文武回到了徐州府衙。
良夜沉沉,江澄可已经来到了徐州的驿站,她在榻上咳得厉害。萧安澈从梦中惊醒,忙取了茶水过来,“可还好?”
江澄可抚着起伏地胸口,半晌方才平复过来,眸光黯淡,香汗淋漓,“无妨。”
萧安澈看着她,只觉得她美得让人生怜。脸上潮红尚未褪去,眼下一片湿漉漉的,萧安澈自责地敛着眸子,“定是累到了,都怪我不好,数月未见,方才我……太过忘情了。”
江澄可想起方才的欢愉,更带了几分春色,冰冷的玉指握住他的手,“你别多想了,自入冬以来,一直是这样,我都习惯了。”
萧安澈搓着她的手,拉她进被子取暖,“想你在扬州时,总也好些。可是荆州事太过操劳所致?”
怀中的人儿像是一汪清泉,轻轻一触,便柔柔漾开,“那些老臣都是荆州的肱骨,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温莹妹妹九死一生拿下的荆州给弄丢了。你们在战场上厮杀,我们在府衙里博弈,都是一样的。”
萧安澈早听说了荆州的波谲云诡,一时感慨,把她揉在胸口。江澄可手指眷恋地绕着萧安澈垂在胸前的长发,愁道:“我好像怎么也睡不着了。”
萧安澈搂着她,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的清甜,那是她走过麦田留下的芬芳,“我陪你说说话吧,咱们许久没有这样好好说话了。”
江澄可轻“嗯”了一声,思忖片刻,道:“听说黄文涛降了?”她早听说了青州归降的事情,黄文涛那行径,何其狠厉,她也跟着揪心。
萧安澈苦笑,“本不想让你忧心太过,怎么这些事还是叫你知道了?”
江澄可嗔怪地瞧了他一眼,“这样大的事情,你还想瞒我?”
萧安澈有些无奈,确实,就算他不说,冯绥芸和江慕远也总会把这些说给江澄可听,就算嘱咐了大家都不说,梁晔华也时常会亲自找江澄可问计,算下来怎么也免不了让她操心的。
“先前的宴席上的凶险和后来的刀兵,想来都有黄海涛的手笔,他现在献出这两人便想表忠心,也太便宜了他。”萧安澈道,“不过说来这是好事,终归省去了许多麻烦。”
“沈梅岭是个闲人,黄海涛杀了他也就罢了,只是那崔建春是朝廷大将,哪里是他一个青州刺史能随意动刑的?黄海涛连他都没放过,何止是表忠心这么简单?”江澄可微微抬眸,月光透过窗棂映在她眼中更显沉静,“他这是和摄政王撕破了脸。”
萧安澈剑眉轻扬,“墙头草嘛,先前受命于摄政王来攻打咱们,如今打不过了又摇尾乞怜?”
江澄可摇头,“他怎么不和他主子摇尾乞怜去?就算兵败,大半责任也都是崔建春的。除非……”
“除非他主子不要他了”二人异口同声。
萧安澈含笑看着她,她想得太深,他总担心她慧极必伤,可她本就是遨游九天的青鸾,自己总不能把她锁在后宅。
“青州这位置,是冀州最后的护城墙了,青州一破,京城都近在咫尺了。这青州摄政王说不要就不要了,他怕不是要西逃吧?”萧安澈摩挲着江澄可的脸颊,思索着说道。
“先前司马彪、秦效成两次大军南下,总共折了三十余万兵力,再加上徐州、兖州的驻军许多也是出自京城,想来摄政王手下也没兵可用了。”江澄可心里暗暗算着。
“难怪今日听耀德和主公讲要预备着西进的事情了。”萧安澈回想起今日在大帐中,周晗之猛然说了这么一句,倒让自己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