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众军在琅琊,自然不能从琅琊攻。豫州紧邻陈留,我们不妨从陈留攻入,方可打那梁鹏程一个措手不及。”
陈留是青州最西南的一郡,挨着豫州。周晗之这一招就没想着守徐州,而是直接进军兖州,釜底抽薪。
见梁晔华仍是眉头紧锁,周晗之侃侃解释道:“主公自然担心,我们军马都在守着西、北两线,眼下并没有攻城所需要的大队人马。可不妨设想,若是城门洞开,凭长钦的武力,只需一队轻骑,便能使兖州后方陷入大乱。”
“可城门如何能开?”梁晔华不由得发问。
“不瞒主公,”周晗之垂眸俯身拱手,“在主公前去泰山赴宴以前,卑职着实担心那梁鹏程心怀不轨,日后必有一战。所以趁着那时梁鹏程对我们无甚防范,已然派遣了五百精壮豫州军,扮作探亲的农人、贩货的商贾,从豫州分散着进了陈留、山阳等郡,掐算着时日,他们此时应该已经汇聚在陈留郡内,只等着咱们点火为号,便从内偷袭城门守将,为长钦打开城门。”
梁晔华大喜,惊叹于周晗之竟有如此远见,“好在耀德早有远虑,若非你如此周全筹谋,我们今日危矣!”
谦虚的话周晗之没有再讲,只是看向江慕远,“全靠长钦出力了。”
江慕远不以为意,“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是夜,陈留城门外,仲夏夜的晚风裹挟着火焰直冲霄汉,陈留南城墙上不过千人的守军半数死在了豫州军刀下。
城门霍然打开,江慕远率领三千轻骑冲入城中。年轻的校尉初为主将,攻势迅猛,守城的敌军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却敌不过他手中大刀。如此不到两个时辰,江慕远便占领了陈留城。
梁鹏程半夜被紧急的军报吵醒,得知了陈留失守,慌忙回调攻打琅琊的半数军队支援西南。
李梓毓见敌军退去不少,大喜过望,恐城墙再撑不住,于是带军杀出,一举向西占领了泰山郡。
而泰山郡正是徐州、青州、兖州三郡交汇之处。
“不好!”琅琊城中萧安澈和周晗之听到消息异口同声。眼看青州六万大军杀下来,李梓毓身处泰山,北面青州军,西敌兖州军,可谓腹背受敌。
果然不过半日光景,梁鹏程亲率的三万人和驻扎在青州的征东大将崔建春率领的四万人将李梓毓三万士卒团团围困在泰山城中。而青州另两万人对琅琊背面发起猛攻,此时潘琪守着北城墙自顾不暇,江慕远还在南面攻城,也难来相救。
三日过去,连原先陆陆续续回来传信的小卒也再没了音讯,周晗之计算着,此时泰山城中的李梓毓恐怕已是弹尽粮绝。
“我去救茁生。”萧安澈肿胀着双眼,忿忿起身,抄起长戟,可他刀伤未愈,手臂乍然吃痛,“哐当”一声,破天戟重重砸在了地上。
萧安澈抚着手臂,眼中透着绝望,将军不能上阵搏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敌军困死,这是怎样的痛。
“子清。”梁晔华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宽慰,李梓毓也是自己手下大将,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周晗之低头苦思,也没了头绪。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帐外,“末将章寒阳,前来复命。”
梁晔华抬起头,眼中霎时燃起了希望。原来风尘仆仆而来的,正是从荆州赶来的章寒阳。三年未见,章寒阳的脸上陡然多了几道岁月雕刻的痕迹,头上曾经乌黑的头发也掺杂了缕缕白丝。
“霜晓,荆州……”梁晔华看到章寒阳,更想到了荆州,想到了妹妹,热泪盈眶。
章寒阳撩袍便拜,“恭喜主公,县主为荆州诞下了小世子。刺史徐晴心悸而亡,如今荆州群臣拥立小世子为主。”
三年来的谋划终于实现,梁晔华将章寒阳扶起,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