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地颤抖。他明白这其中必然也有章寒阳靠着军中威力压制着荆州群臣的功劳,“霜晓受累了。”
“是县主受累了。”章寒阳的声音微微发颤,和这个四十余岁沉稳的大汉有些许不相宜。他又转头看向萧安澈,“江夫人也仍在荆州同县主一同打理荆州政务。”
萧安澈听到江澄可的名字,心里一热,微微点头。
梁晔华明白梁温莹这些年来受了许多委屈,转头悄悄擦拭掉眼角的泪痕,话题转到当下,“如今茁生有难……”
“末将听闻徐州危难,故特带了荆州半数军马前来相救。”章寒阳一言解百愁。
荆州军原是早年间随徐老将军抵抗摄政王的主力,鼎盛时期有近十二万人,如今渐渐衰弱,但也仍有八万众,章寒阳带来了一半,便得有四万人。
“好,好。”梁晔华喜极而泣,拍着章寒阳宽阔的肩膀,“茁生那里,就拜托你了。”
章寒阳本就是梁晔华家的贴身侍卫出身,梁晔华对其信任,不言而喻,章寒阳对梁晔华也是一片赤胆忠心。见梁晔华吩咐,章寒阳便也顾不得一路羁旅疲乏,立刻披挂上马,提起鬼头刀便冲了出去。
没有萧安澈那般的战术诡谲,也不似冯绥芸用兵狠厉,章寒阳率领着荆州军,沉沉地,稳稳地,向兖州军扑来。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手持长刀的小卒劈砍敌方骑军的马腿,千名弓箭手洒下剑雨,在左右重盾步兵的掩护下,骑军突围而入。
此时被包围在城中的李梓毓已然摔落在马下,撑着城墙的断壁残桓,痛苦地喘息着。这几日来他们没日没夜的苦战,他麾下三万军士渐渐磨灭在了敌军逐步缩小的包围圈里。而这一切都是他身为主将判断有误的过失。如今纵使失了战马,他又怎能苟且?李梓毓将长缨杵在地上,借力便想起身。
还未直起身子,却见一个马蹄迎面踏了过来,李梓毓膝盖吃痛,只得滚身去躲。他伏在尘埃里,崔建春却从他身后袭来,钢板斧脱手而出,直直朝着他的腰腹飞来。
51 夜话
李梓毓手指扣着泥土地,抬起上半身挣扎着向前爬去。崔建春丢下来的斧头直生生戳进他的大腿,血水汩汩流淌,他却只能扭曲着身子匍匐,在马蹄溅起的黄埃里艰难喘息。
崔建春是个奸险之人,他畏惧强者,却对弱者残忍至极,就连摄政王也不喜他这样的性子,才把他支到了青州来。
崔建春就这样看着李梓毓落败的模样,看着他的血水染红了大片的泥地,却仍在努力地攀爬。崔建春心中升起了一股扭曲的快感,他发出张狂的笑声,“你就是一条狗,梁晔华的一条狗,萧安澈的一条狗,如今你主子自身难保,谁还会在乎你这条狗?这就是做狗的下场!”
李梓毓咬着牙想要反驳什么,可他的力气已然耗尽,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崔建春活得窝囊,很少有这样出气的机会,因此他并不即刻要了李梓毓的性命,而是像对待猎物一般极尽羞辱,马蹄来来回回从他身上践踏而过,愉悦地看着李梓毓大口大口地呕出血来。
他心里快活得紧,一支冷箭却从胸前掠过。崔建春侧目,却见一大汉正扬刀赶来。
那人手中提着的是一把鬼头刀,崔建春一时胆寒,那刀俗称‘斩首刀’,虽笨重,却锋利无比,据说连人骨都能劈断。可想而知,用这刀的人必然也是力大无穷。
崔建春看清了来将,只瞧他生得十分威猛,臂膀宽阔,极为彪悍。他心里掂量着自己的能耐,也敢不迎战,回马调头就跑。
“兄弟,你还好吧。”章寒阳俯身,从地上抄起奄奄一息的李梓毓搁在马上。
李梓毓并不认识章寒阳,只是听萧安澈说起过还有位驻扎在荆州的章将军。但他满嘴里都是血,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