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我!”江慕远率先争道。

“还是子清随我去吧。”梁晔华看着江慕远,眉心微微一动,“长钦你太过莽撞了。”

“最好还有人带着人马在山下接应。”周晗之补充道。

“这……带着人马去,恐怕有失礼节吧?”梁晔华迟疑,心思百转,可目光对上的是周晗之坚定的眸子,只得道:“好吧,绥芸领三千豫州军在泰山下接应。”

冯绥芸拱手,“末将领命。”

周晗之手扶着额头,心里仍不安稳,可却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疏漏,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第二日,梁晔华如约赴宴。登至泰山山腰,果见梁鹏程已在门口等候,一见到梁晔华到来,上前两步赔笑道:“阔别多年,叔父安好。”

两人年纪相仿,可论及辈分,梁晔华确实是梁鹏程的父辈,于是拱手回礼,“有劳贤侄远迎失敬,失敬。”又让过身来,引萧安澈出来相见,“这是吾弟子清。”

“啊,原来是萧大将军,久仰久仰。”梁鹏程自然知道萧安澈的大名,客气道。

萧安澈作揖行礼,余光瞥向那梁鹏程,此人身量瘦削,面容泛黄,虽是皇家血脉,却没有一点锦衣玉食的样子萧安澈心中暗想,这梁鹏程果然是被摄政王久久欺压之人。

梁鹏程也看着萧安澈,一眼就看到了他腰间的佩剑,微微一笑,侧身抬手,露出侧腰,“都是一家人,我可未带兵刃。”

梁晔华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剑,笑道:“我们弟兄常年征战惯了的,剑是一直离不了身的,不然心里也不踏实。”

梁鹏程收起打量的目光,没有执意让他们卸下佩剑的意思,将他们让至登仙阁内。

大门缓缓关上,阁内一个人影起身,梁鹏程介绍道:“这位便是沈梅岭沈先生。”

梁晔华和萧安澈道几声久仰,便依次入座。

席间不过寻常酒肴,梁晔华不敢多吃,随便尝了两口便放下碗筷。萧安澈更是只抿了两口酒,筷子也没动一下。

梁鹏程吃了半晌,哭哭啼啼地开口,“叔父,你是不知道,你在南边,那摄政王在北边,侄儿夹在中间,苦啊,苦不堪言啊!”

48 山宴

见梁鹏程哭得伤怀,梁晔华温言宽慰道:“哎,贤侄莫哭,那摄政王不足为惧,我有一言还望贤侄垂听啊。”

梁鹏程擦擦眼泪,“还请叔父赐教。”

“摄政王久屯于京城,愚叔虽不才,已拥扬州、豫州、徐州三地,距收复京城,不过只隔着兖州与青州。贤侄虎踞兖州,若你我合力,举兵共讨摄政王,岂不是一桩忠君报国的美事?”梁晔华侃侃说道。

久经兵鏖之人耳力大多不俗,话还未说完,梁晔华便注意到屏风之后异样的响动。萧安澈也有所察觉,向梁晔华丢了个眼神,梁晔华微微摇头。

“不,不,不。”梁鹏程连连摆手,“这梁晟贵为摄政王,是先帝遗诏让他辅佐朝政。如今我们贸然攻他,岂非谋逆之举?”

梁晔华凛然起身,“摄政王代理朝政已有五年,如今圣上渐长,可从不见摄政王归还朝政。不仅如此,他蒙蔽圣听,以一己私欲致使生灵涂炭,实乃国是罪人,贤侄何必为他开脱?”

“我夜观天象,见西北有一新星横出,光芒堪比长庚星,色泽赤白,正是国家兴旺,风调雨顺的大吉之兆。可见摄政王虽统领朝纲,但仍是太平盛世啊!”沈梅岭举着酒杯,缓缓开口。

梁鹏程点头,“正是,正是,沈先生都这样讲……”

“一派胡言!”梁晔华拍案怒斥,“沈先生与其猜测天象,不如下山到民间走走!如今寻常庄户人家,饿殍无数,农人易子而食,不得果腹。女子稍有姿色者,便要入宫侍奉,男子年过十五,几乎尽数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