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与苦力!何来太平盛世之说?”
“梁大人!”沈梅岭提杯而立,眉间阴森,“我好言劝慰,你却出此不忠不义之语,难不成果真是想谋反吗?”
梁晔华眸中闪过一丝惶惑,正色道:“我梁晔华是皇家血脉,更是大梁臣子,理应匡扶社稷,讨伐奸佞,何来造反之说?”
沈梅岭手中酒杯乍然坠落在地,摔得粉碎。
萧安澈心道不好,猛地就从席间蹿了起来,拔出腰间软剑,挡在了梁晔华身前。
百十名刀斧手从屏风后涌出,萧安澈黑烁的眸子迸射着寒光,修长的手指紧绷如铁,关节的骨骼清晰可见,手中软剑杀气腾腾,左劈右砍,招招致命。数道血光溅起,几名刀斧手七扭八歪地倒在了地上。
殿内腥气弥漫,那梁鹏程和沈梅岭早不见了踪影,唯有数不清的壮汉举着刀斧向他们杀来。
梁晔华也拔出了佩剑,与萧安澈一同杀出了一条血路。升仙阁的门牢牢锁死,萧安澈腾起一脚,栓断木碎,白日的光骤然倾泻了进来。
屋内本是昏暗,门乍一破开,二人突见光明,看不清眼前事物,俱是一滞。
“当心!”梁晔华下意识地喊出了声,还未缓过神来,只觉得脸颊上一片温热,回眸却见一股赤浆从萧安澈身后喷涌而出。
原来阁外山间也藏匿了一众士卒,方才梁晔华二人进入了阁内,他们便就手持利刃,守在了门前。刚才门豁然碎裂,一名侍卫的尖刀刺入了萧安澈的肩胛骨。
“子清!”梁晔华捅了那侍卫一剑,扯着脖子大声呼喊。
萧安澈尚在和对手纠缠,没有回应他,受伤的左肩血流不止,他却仍将左臂高高抬起,将梁晔华拦在了身后。萧安澈右手狂挥着软剑,硬生生向外厮杀。
飒飒刀光从脸颊边擦过,萧安澈软剑如长蛇吐信将其尽皆击落,梁晔华亦回身击退身后不断来袭的刀斧手。二人齐攻,终于冲破了包围圈。萧安澈挥剑砍断栓马的绳索,正欲上马,一道阴狠狠的刀影落下,直砍到萧安澈背脊的旧伤之上。
红芒飞溅而起,萧安澈顾不上抵挡,只得强忍着伤痛翻身上马,动作稍一迟缓,右腿也被击中。好在梁晔华回马一剑,将那敌人刺死,二人暂且脱身,驾马狂奔下山。
一路没有追兵,二人二马,跑得飞快。
山间安静得可怕,似乎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树影摇曳间莫名透着隐隐森气,诡异非常。
梁晔华和萧安澈来不及多想,他们一刻也不敢停留,朝着不远处冯绥芸的旗帜处迎去。
冯绥芸此时带着三千人马正在山下红宫门一带接应,遥遥见梁晔华和萧安澈狼狈地冲下山来,虽不知细节,但也能猜到事有变故,忙率领豫州军向山上赶去接应。
方走出五六里地,寂静的山间忽然响起震天喊声,兵甲从林木的遮蔽间显露了身形。一时间旌旗招展,黄埃四起。
梁晔华等人大惊,粗看去,这山间埋伏的人马约莫有三万之多。
原来这正是丞相魏自玢想出来的绝妙毒计,以梁鹏程作饵引梁晔华上钩赴宴,进而害其性命。魏自玢更是早料想到梁晔华麾下两名大将萧安澈与冯绥芸定会随护左右,因此特意设计了这一层层的攻势专等着把他们三个一网打尽。
他算得太准了。
箭雨纷飞铺天盖地而来,萧安澈肩头伤痛刺骨,背上血流不止,他挥剑的手臂比以往迟钝许多,和梁晔华二人应付得异常勉强。三千豫州军匍匐着艰难向山上而行,冯绥芸抡起长枪,一面抵挡着空中乱箭,一面奋力向上,就在即将要迎上梁晔华之时,却见梁晔华马蹄一撅,竟被山路上的一条绊马索绊住。马儿前腿跪倒在地,后蹄高高扬起,把背上的梁晔华甩了起来。梁晔华手上都是血,哪里还抓得住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