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可眉心陷得更深了,她不喜佟诺儿习得这些算计,瞥了她一眼,佟诺儿赶忙闭嘴。梁温莹却拍手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他们荆州官员庸庸碌碌,竟没你这个小姑娘想得清楚明白。”

佟诺儿顶着江澄可责怪的目光,终究没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起来。阴谋算计,不过如此,宏图大展,指日可待。

金陵城中,梁下雏燕正闹,枝头海棠凝香,正是江南三月春色。梁晔华在案边而坐,在砚台上悠悠磨着墨,他仍想着方才和周晗之所议平定徐州的方针,心头都不觉叫春光给照亮了。

周晗之狼毫大笔浸满了墨色,在宣纸上浩然写下征讨徐州诸郡的檄文。

萧安澈透过窗上薄纱,瞧着外面的花影,心里也是敞亮,“如今有了耀德妙计,我们倒是省力了。”

“雕虫小计,何足挂齿?倒是劳烦主公亲替我研墨了。”周晗之专心于笔下的慷慨激昂,随口答道。

“太谦虚了。”梁晔华放下手中的墨,细看周晗之所写的檄文,“光这篇文章就足够唬住万人之师了。”

“哦,”周晗之偏过头来,没有伤疤的半边脸舒展开来,“原来是主公和萧将军合起伙来戏弄我呢。”

梁晔华用手背轻轻拂过白瓷瓶中萱草的花瓣,那花儿重瓣而开,金黄的颜色映得屋内都更添了几分光彩,却想起了宋人的诗句“不尽人间万古愁,却评萱草解忘忧。”

他望向周晗之道:“非也,非也,耀德和绥芸当真是我的忘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