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晗之见他年少张扬的模样,忍笑道:“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大侠,我表字耀德,你唤我耀德便是。”

江慕远嘻嘻一笑,又从怀里掏出一物,“耀德兄,那你可识得此物吗?”

周晗之一见那小小的竹管,便已然猜到,又取过来细细观看,方才确信,“这可是个极危险的物件,倘若夜深人静,扎破窗户,向里这么一吹,只怕是屋内的人全都要命丧黄泉。”

“正是,正是。”江慕远笑靥上满是喜气,“这可都是宝贝,用来破敌,正是事半功倍。”

周晗之留心一想,战场之上空间开阔,将士们又都身着盔甲,毒针难以伤其身,毒雾也没有用武之地。可一转念,倘若当真身手不凡,暗器也能百步穿杨,只身也能夜闯敌营,那自然也有可乘之机,遂笑道:“确实如此,不过要技艺高超,武力卓群方能使得。”

江慕远并未听出就里含义,只觉是夸赞之词,喜滋滋地将这些宝贝又包裹好收入怀中,想前些日和姐姐、姐夫提起这些,他们却说这些江湖暗器都不过是故弄玄虚的小戏法,上不得战场的,如今终于见了懂行的人,慧眼识珠,才知道这些宝贝的好处,更又想起一事,“耀德兄,我那里可还有个宝贝,只是太大不曾带在身上,不若请耀德兄和冯将军到我帐中同观。”

周晗之心知萧安澈、江澄可夫妇二人并不希望他们这个弟弟这般异想天开,正想要设法推辞,却见一旁冯绥芸一听要见新鲜玩意儿,两眼放光,兴高采烈,自己也不忍拂了她的兴致,于是只好答应下来。

一走进江慕远的帐中,一股花香混杂着沉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寻着香气,却见床头正摆着一个香炉,白色的烟尘袅袅而出,细细品来正是华帏凤翥香。

冯绥芸在肃宁侯府时常闻得堂上点此香,也没大在意。周晗之却暗自腹诽,怪道萧安澈说自己这个内弟性情古怪,这军帐中竟然还点了如此名贵的香。可手掌却无意间触及自己腰间常挂着的酒袋,嘴角又浮起一缕自嘲的笑意,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不合时宜呢?

却见江慕远从它下极隐蔽处取出一个织花绫罗包袱,将其放在榻上,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只见里面一个鎏金匣子,上面镌刻着麒麟瑞兽纹,宝顶是和匣身一体铸就而成,没有间隙,唯有最上面突出一个小帽,上面露出一截棉线。

江慕远将此物交道周晗之手中,请他观赏。周晗之细细看去,却见那最上面的金帽上似乎有玄机,试了几下,却发现那金帽正是螺旋纹扭在上面的,旋转开来,即可取下。将金帽取下 后,匣子上边留下了一个小洞,可里面黑黑的,也看不仔细,周晗之只得把匣子凑到鼻子下嗅了嗅,一股刺鼻的味道钻入鼻腔,“这是硫磺和硝石的味道,只怕这里装的是火药吧?”

江慕远眸中异彩迸现,甚是惊喜,“不愧是耀德兄,连这也能闻出来。只是这里面可非普通火药,又加了许多海鱼油脂和海草蒸了几馏后的精华油脂,威力凶猛异常。”又指了指那金帽上的棉线,只消用打火石往这棉线上一点,待棉线把火引入匣子,片刻便可将方圆数十丈内的所有事物炸毁。”

“那果真是个宝贝!”冯绥芸从未见过如此稀奇古怪的玩意,惊叹不已,“如此威力,可以抵得千军万马了。”

“的确灵巧。”周晗之也附和道,心中却想如若此物果真这般威猛,那使用者岂非也要被一并炸死?这样想着,便又谨慎地将那匣子递还给了江慕远。

江慕远见二人都是赞服,更是得意,却又神思一转,“只是我仍嫌此物繁琐,又是打火又是点线的,岂不麻烦?若是能更简便些变就好了。”

“这个不难。”周晗之眸光微动,计上心来,“黄磷一物,用水或油保存,出水则燃烧。何不取棉线一束,捆住黄磷,浸在半满的煤油之中,用时提起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