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黄磷随线而出,则可瞬间自燃,更借煤油延烧至里面火药之处,岂不妙哉?”
江慕远略一沉吟,觉得他这法子甚好,解了自己多日忧虑,“耀德兄高见,待不日进城,我便去寻能工巧匠,将这匣子改做如此机关。”说着更喜不自胜,望着周晗之,眸光颤颤,“知我者,唯耀德兄,不若我即刻便与耀德兄结拜做异姓兄弟。”
周晗之心头一动,可又思及自己罪臣之身,终究是个连累,又摆手道:“朋友之情,并不在那些虚礼,若真的棠棣情深,又何必非要行结拜大礼,如若彼此无甚情义,纵使义结金兰也算不得什么,沛公与项王尚有结拜兄弟相残的旧例在先。如此何必论兄弟,只要真心相待,朋友已是很好。”
江慕远闻言顿觉豁然开朗,紧紧握住周晗之的手道:“耀德此言深得我心,我定然铭记,不负彼此心意。”
周晗之见他说得动情,也难免不被感染,一时心热,也紧紧拉着他的手,“长钦侠肝义胆,与长钦交,我不胜欣喜啊!”
冯绥芸见这两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相互凝望,互诉衷肠,又觉得感慨,又觉得好笑,跳起身来,调侃道:“如此良日,你们不如趁兴再饮几杯,不醉不休!”
周晗之在兴头上,解下腰上酒袋,果真要饮,却听得外面人声嘈杂,传令的小卒跑得飞快,三人忙出帐询问,那传令的小卒大汗淋漓,喘着粗气道:“是颍川,颍川的氏族叛乱了。”
见那小卒跑得慌张,江慕远疑道:“小小叛乱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那小卒忙忙立好,答道:“江少侠,您有所不知,这虽不是什么大战事,可梁大人还是要问了萧将军的意见再做决议,可如今萧将军在大帐中昏睡不醒,是故才这般着急。军机不可延误,您说这该如何是好。”
江慕远一怔,这才想起自己给萧安澈下了足够昏睡三日的蒙汗药。
35 颍川
江慕远没想到自己一时任性竟误了大事,于是提起月袍,三步并作两步便往主帐赶去,冯绥芸和周晗之也觉不妙,忙忙跟了过去。
掀开帘子入内,只见梁晔华坐在正座上愁眉不展,下面侧座上的萧安澈伏在案上昏睡不醒。江澄可立在一旁,云鬓半斜却也来不及扶一扶,一手伏在萧安澈脊背上,如何摇晃也不见他醒来,另一手捂着胸口,忧虑万分。下手的老医官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说这必须得睡上三日,并无解药可解。
江慕远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忙跪在地上请罪,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说了。梁晔华沉着脸,顾及着他是江澄可的弟弟,也不好发作。江澄可按捺着心中怒火,低低嗔道:“平日里我与你姐夫怎样叮嘱你安分些,你都不听,如今做出这等事来,你说该如何是好?”
江慕远虽然心怀愧疚,却也觉得事不至此,一拱手道:“姐夫虽然一睡不醒,不过也就是小小叛乱,我替姐夫去平定了便是,梁大人和姐姐何须忧心?”
江澄可只感觉脑子里疼得厉害,摇头叹息,“你何曾上过战场,这如何能行?军中尚有李、潘二位将军在,全凭兄长梁大人定夺便罢,你只该好生闭门思过才是!”
江慕远直了直身子,不忿,“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我闯下的祸事,如何需要麻烦旁人?我亲去料理了便是!”说着目光炯炯看向梁晔华,“还请梁大人准许我前去平定叛乱。”
梁晔华见他执意如此,也是左右为难,江慕远现下没有军职不说,让他前去又不知他武艺深浅,可又想让他上场历练一番,正在摇摆不定之时,冯绥芸站出来解围道:“末将愿意同往做个副将,还请梁大人和姐姐放心。”
江慕远一惊,还想再说什么,梁晔华却已开口,“如此也好,有冯将军在,我自然没什么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