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绥芸在马上俯下身子,剑花一挽,便带起了自己落在地上的头盔,戴回头上,朝着萧安澈高声喝道:“早就说过,无甚恩情,更不必你还!”
还恩情呢,你把人家姐姐拐跑了,娘家人眼里都是恶贼哈哈哈哈哈
31 重逢
于是二人剑戟相向,又厮杀在了一处。
江澄可此时可看得清清楚楚,那对方将领,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表妹冯绥芸!她心中大骇,不由得玉手生津,心急如焚。每一次剑戟相撞,她都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是自己的夫君,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二虎相斗,无论哪边伤到哪边,都是她无法承受之痛。
虽然心里乱做一团,却也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得胆战心惊地盯着他们从傍晚直打到三更时分。月色如冰,寒夜凝霜。二人方知疲倦,终于各自收兵回去。
江澄可在帐中左右思量,终于把萧安澈盼了回来,未及他脱下铠甲,便冲上前,上下检查了一番,见没有伤口,又急切问道:“方才我见你们战得激烈,你可伤了她?她可伤了你?”
萧安澈从未见过江澄可如此失态,纵使当年被贼人相逼,也不曾见她这般慌张,甚是惊奇道:“我和那人打得不分胜负,谁也不曾伤了谁。倒是你,如何这般神伤?”
江澄可长吁一口气,捋了捋鬓边散落的长发,“今日与你交战那人我认得,正是我表妹。”
萧安澈惊诧万分,一把扯开解到一半的披风,握住江澄可的肩膀,“你说什么?那是你妹妹?”他瞳仁猛然收缩,又回忆起方才那人,确实比寻常男子身量娇小,其灵活纤巧,也更盛以往见过的各色将军元帅,萧安澈不禁呆呆道:“怪哉怪哉,这么一个女孩儿家,竟然身手毫不逊于我,力气也是那样的大,当真是世之奇才。”转而又惊异地看向江澄可,柔柔一笑,想要逗她开心,“远弟一个也就罢了,夫人的亲眷竟都如此厉害吗?”
“你……哎,”江澄可见他还有兴致说笑,甩开他的手伏在案边,愁容更甚,“我那妹妹,出身肃宁侯府冯家,自幼习武。四年前我离开冯家,她尚在闺中,并不晓得她为何如今流落在此,更不知她如何做了将领。”她宛若青葱一般的手指杵着额头,忐忑不已,“往事尚不明了,如今她又一心护着豫州,你们相互争斗,难免彼此伤及性命,你叫我怎能不焦心?”
江澄可实在难过,轻声啜泣起来,萧安澈明白她的心事,也为之伤怀,“可是军令如山,豫州也是不得不打。”
公务私情不能两全,萧安澈实在没了办法。
江澄可红着眼圈,心里却有了主意。她桃花眼中映着坚定的神色,“你莫要与她再战了,我明日乔装做使者模样,亲去劝她归降,可好?”
萧安澈如何肯依,“两方已是剑拔弩张,你只身前往,岂不凶险万分?如此不成。不如我另派他人前去。”
江澄可摇摇头,“这事必得我去。我与她是姐妹,在闺中最是要好,倘若连我也劝不动她,旁人又如何劝得动?况且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妹妹胸怀大义,自不会伤我的。”
萧安澈仍要劝阻,却被江澄可用手臂环住了腰,她轻声细语,“夫君屡犯险境,不许妾身为君一搏吗?”
萧安澈握住她白玉一般细嫩的十指,知她心意已决,自己是再劝不动的了,于是长叹一声,也只得无奈应允。
于是翌日清晨,江澄可便也换了普通文官衣袍纱帽,独自前往来到平舆城门口。豫州士卒见来使孤身一人,便开了城门将她放入,引至府衙。
冯绥芸知有来使,便叫周晗之在在屏风后藏好,更衣来见。
江澄可拱手拜见,冯绥芸抱拳相迎,四目对视之间,虽各自都着了男装,又怎能认不出旧日姐妹。冯绥芸热泪盈眶,差点惊呼出声,生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