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看着萧安澈驾车远去,挠挠脑袋,想了半天。却忽见琼稚也从县主府里出来,抛了疑惑,笑嘻嘻迎了上去,甜甜喊了声:“姐姐,琼稚姐姐你真是越发漂亮了!”
“这小子倒是会巴结。”岚月翻了个白眼。
“就属你嘴甜。”琼稚一手提着食盒,俯下身子用另一只手拍拍张虎的小脑袋,并不搭理岚月。
张虎咯咯地笑,岚月却道:“你可不能喊她姐姐,江姑娘都要称她一声姐妹,我们哪儿敢高攀呢。”
琼稚啐了他一口,转过头去,“你少说我的风凉话,我今日赶着办事,不和你计较。”
岚月看着她手中食盒,“又去潘将军府上?”岚月是时常随萧安澈一同来县主府上瞧江澄可的,对琼稚这些日常的差事自然也是清楚。
那潘将军潘琪字兰佩,是梁晔华手下一个青年将军,和丁帆老将军一样,也是梁晔华之父梁充的旧部。据说他当年也是一方土匪头子,远远见到梁充的队伍走过,英姿飒飒,威风凛凛,一下子就心悦诚服,带着一帮土匪就投奔了梁充。如今梁老将军已死,他便也追随了少主。梁晔华瞧他正值壮年,又未婚配,就亲自为他赐了婚。
他的夫人名唤方巧妮,是扬州氏族方氏家的一个小庶女,原本梁晔华给他们赐婚是为了巩固和扬州本地氏族的关系。奈何此举并无成效,土匪出身的潘琪和宅门里养大的方巧妮简直是无话可说,一个大字不识一个,一个日日琴棋书画,两个谁看谁都不顺眼,夫妻二人关系不合,尤其是方巧妮,更是日日以泪洗面,江澄可知道了此事,时常让琼稚带了东西去宽慰方巧妮。
琼稚点头,想起潘夫人终日忧思,眼中泛起涟漪,“潘夫人实在可怜。”
岚月纳罕,潘将军虽比不得自家将军英朗,但也是个威武的汉子,虽做过几日土匪,可早早追随了主公,也没听说有什么过往的劣迹。而那潘夫人方氏只是个庶女,又听闻她不过中人之姿,怎么还能不满意这个将军丈夫?他瞧着琼稚走远的背影,摊手撇嘴,“女人心可真难懂。”
张虎眼睛滴溜溜地转,一咧嘴露出一颗小虎牙,“岚月哥这话我可记得了,等岚月哥日后娶了嫂子,我把这话告诉嫂子去。”
岚月来气,伸手捉他,可张虎跑得飞快,一溜烟就没了踪影,二人便就这样一路追逐,叫嚷着跑回了萧府。
这边江澄可随萧安澈出了县主府,马车悠悠晃晃行了约莫六七里路,江澄可心觉蹊跷,微微打起帘子向萧安澈问道:“这怕不是回你府上的路吧?”
17 兰亭
见被江澄可识破,萧安澈转头,一抹得逞的笑意浮现在脸上,“你身子刚好,总在屋子里闷着,没得再闷出病来,带你去个地方散心,你一定喜欢。”
江澄可白了他一眼,“你惯会诓我!”
萧安澈笑道:“温莹妹妹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不搬出姨娘来,她如何肯放你出来?”
江澄可将帘子撂下,没好气道:“罢,罢,我是说不过你。”
约莫行了一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萧安澈掀起帘子,眼中满是笑意,“到了。”
山峦之间,一片茂密的竹林映入江澄可的眼帘,溪水潺潺之声混着几声婉转鸟鸣从竹林深处而来。江澄可也不顾萧安澈伸过来欲搀扶她的手,自顾自地下了马车,环顾这四周,顿觉心旷神怡,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就知道,你定会喜欢。”萧安澈见江澄可一副欣欣然的模样,紧跟两步,走到她身侧,为她掩了掩敞开的披风。
两人离得太近,江澄可身上残留着的稻米气息扑面而来,那是谷物特有的醇香,是农田里万物生长的气味。萧安澈心头一热,江澄可却默默退开两步。
“‘崇山峻岭,茂林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