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财便将自己如何要出远门,如何腿痛不好走路,如何眼馋张二狗家的驴,连同如何偷的驴,如何偷偷养在家中的事情都一一招认了。
冯绥芸忙命他签字画押,又将驴还给了张二狗,又让李得财赔了张二狗十两银子。李得财却是掏遍全家上下也只凑得六两,于是还打了四两欠条约定年底必定归还。
此案一断,衙前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喝彩,倒也并非因为案子断的绝妙,只是许久未有县爷理事,如乍有人这般细细问案,百姓们自然欢喜。
而座上的冯绥芸见众人如此捧场,也是得意地忘乎所以,晃着脑袋笑得喜滋滋得。却听得大座后一声轻咳,周晗之悄声道:“注意形象!”
“心眼真细,管得真宽!”冯绥芸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却也不得不承认周晗之说得有理,只好稳稳身子,端坐堂上。
正此时,却闻得大鼓再次响起,左右将击鼓之人带上,却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娃,身穿一身磨得开线的杏色小袄,扎着两个小小的双丫髻,很是可爱。众人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这样小的一个女孩子会有胆量在县老爷门前击鼓鸣冤。
冯绥芸见状,不由得缓和了语气,“小妹妹,你有何冤枉?”
那小女娃装模作样地磕了个头,眼中泪水止不住地打转,惹人生怜,她却强忍着悲痛,脆生生道:“不是我冤枉,是我哥哥冤枉!”
冯绥芸更觉疑惑,“你哥哥是谁,为何冤枉?”
留钩子啦老师 适合囤稿一口气看完(手动狗头)
卡点卡得妙啊
15 断案
小女娃直直跪在地上,回道:“我家姓翦,我名唤翦梅,我哥哥名唤翦松,前些日被李捕头抓到了大牢里,但我哥哥绝对没有做坏事!肯定是冤枉的!”
冯绥芸闻言,忙传了李捕头前来问话,李捕头一五一十道:“回大人,属下两日前寻街,路过贺屠夫家,见他没在像往日一样在外面门面上,觉得奇怪,就去后面敲门,却见开门的是翦书生,啊,就是翦松。属下从门缝里瞧见,贺屠夫倒在床上,便觉得此事不妥,进去一看,他竟已被人掐死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这样的凶案发生!那翦书生见事情已被属下撞见,再无什么可以抵赖的,当场招认了是他掐死了贺屠夫,因此属下便把他带回来关在了牢里,此事是再无疑点了的,只差老爷亲下断决。”
“不可能!”李捕快话音刚落,翦梅就嚷嚷道,“我哥哥绝不是那样的人!”
冯绥芸见翦梅眼神坚定,倒也不像是胡诌,于是道:“也罢,既然此案还没有在堂上判过,那本府今日就再审一审。”便命左右带了翦松上来。
只见那翦松身穿囚服,手带镣铐,精神憔悴,却仍能依稀透出一点隽秀书生气。见了冯绥芸,便规规矩矩拜道:“罪民翦松见过大人。”
翦梅见哥哥这般模样,斗大的泪珠咕噜噜便滚了下来,嘴里喊着“哥哥。”就往翦松身上扑来,翦松却一把将她挡住,道:“小妹不在家侍奉母亲,怎么竟跑到公堂上来叨扰大人?”
翦梅眼泪汪汪,楚楚可怜,“可是哥哥,哥哥怎么可能杀人呢?我不信,我不信。”
翦松也不理妹妹,眸色沉静似水,只朝上重重一拜道:“贺屠夫确实是罪民所杀,罪民已经向李捕头招认过了,并无冤枉。小妹年纪小,不懂事,论理定个扰乱公堂也不为过了,还望大人看在她年幼的份上,从轻发落。”
冯绥芸诧异,“你倒知道些律法?”
翦松低着头,“罪民斗胆敢称一句读书人,十六岁应试中了秀才,所以略懂得一二。”
冯绥芸蹙眉道:“你既知道律法,可知杀人该当何罪吗?”
翦松苦笑,“当判斩监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