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但我现在看你可顺眼多了,女大十八变,我看男大也十八变!”
“哈哈!你这夸人的功夫用你老公身上,他不得爱死你。”他笑着抬起胳膊虚虚地揽一下她的腰,让她走前面,“是个男人都扛不住。”
“他?”黎佳哼一声,“夸他骂他都一个表情,就盯着你看,夸完了骂完了他就把头转过去了,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想要什么也从来不说,有一次他生日我忘了,他也不说,就跟个死人似的往书房一坐就是大半夜,就是不回房睡觉,我想来想去不对劲啊,哎呦!这才想起来没给他过生日!”
她无助地对周行知挥一挥手机,“快凌晨两点啊,给他在美团上订蛋糕,还好上海够卷,真叫我找着了一家蛋糕店,好赖的先给他买一个吧,买回来了,吃的时候也一声不吭,吃完了叉子一扔回房间睡觉去了。”
“哎呀……你说跟这种人过日子,有时候我真的……”
黎佳低头爬山,再抬头看一眼明媚阳光下青翠的松柏,无奈苦笑,“就我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不是让他觉得幸福,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为了维护一个安定团结的家而忍耐我的存在。”
“但他对我女儿不这样,”她笑着回头,等周行知跟上来,“那个宝贝呦,宝宝长,宝宝短,她刚生出来那会儿,我妈来医院帮忙,叫他到楼下超市买个盆子去,叫了好几次都没反应,一回头,他趴在小床边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小东西看呢,我妈说他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反正当时是昏睡不醒,”黎佳背对周行知望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校门,“这辈子都想象不到老东西笑得口水都流出来是什么样子。”
“哈哈,”周行知看着脚下的路,笑着摇摇头,“真是个可怜的男人。”
“切!”黎佳回头白他一眼,“男人就知道帮男人说话。”
“这倒是,我承认,”周行知眯着眼,站在原地喘一口气,“总归是男人之间比较能互相理解。”
“老婆会跟别人跑,但女儿永远是他的,他有安全感,才敢放心大胆地爱。”
他一次跨上两级台阶,几步走到黎佳旁边,笑嘻嘻地从侧面看她的脸,“你女儿是跟你像啊。”
“那是!我生的!”黎佳洋洋得意地挑眉,听到几串急促又轻快的脚步声从身后跑上来,像马群似的,下意识觉得不安全,紧张地回头。
“老师!”“老师好!”是几个男孩子,嘻嘻哈哈的,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黎佳看他们手,是捏着白面馒头的。
“早饭?”她试探着笑着问,可现在都快十点了,再过一会儿就是午饭了。
“早饭,”周行知先一步回答,“这几个娃娃住得远,出门六七点,到这差不多八九点吧。”
“哈,跟我也差不多了,”黎佳看一眼他们脚上破烂得露脚趾的球鞋,却突然不想再像以往那样表示同情,“我上班也五点半起床,到单位要两个小时。”
不过他们好像对自己的艰苦并无所谓,倒是对她的脸更感兴趣,笑嘻嘻地盯着她看个没完,“老师你真好看!”说完几个人一阵爆鸣的哄笑,黑红的脸上大白牙格外醒目。
“滚滚滚!滚!”周行知随便挑了一个踹一脚,他们几个就马蜂一样哄得一下跑没了影。
“啧,男孩儿就是讨人嫌。”黎佳再一次下了定论,不过她很快发现这个定论也有些偏颇,那一天她不光画画了,周行知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把破吉他,黎佳唱歌五音不全,但弹很简单的谱子还是可以的,弹吉他的时候男孩子们就很专注地围着她,看她的指法,脸上再没有欠揍的笑,眼神都变得清澈了,满是崇拜。
他们还让她教,她弹一段,他们学着弹一段,学得有快有慢,这是黎佳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每个孩子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