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2)

徐玲娣上来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每个月赚多少钱,上海有没有房子,家乡哪里人,爸妈干什么的,有没有医保、退休金。

得到答案之后,就没什么话了,从开始吃饭到饭后送客,一直淡淡的。

田嘉木走后,凌捷也不开心了,对徐玲娣说:“你干嘛甩脸色给人家看?”

徐玲娣说:“我是为你着想,你倒好,这就帮外人说起话来了。”

凌捷回嘴:“他有什么问题?不是你要我在大学里找男朋友的吗?”

徐玲娣说:“我要你找外地人啦?”

凌捷说:“你又没跟我讲,而且外地人怎么了?”

徐玲娣说:“我还当你蛮聪明的呢,外地人是没怎么,可他家里不准备拿钱给他在上海买房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考虑过结婚的事情伐?到时候就住借来的房子里啊?”

凌捷说:“我俩收入都还可以,又不是不能自己买。”

徐玲娣说:“什么时候买?你们都刚毕业,手里一点积蓄都没有,存个首付起码六七年。他是无所谓的,把你一拖拖到毛三十岁了,小姑娘跟男孩子不一样的你晓得伐?”

凌捷忽觉讽刺,那一瞬,她想起过去这些年听到过无数次的说法,上海人家的独养女儿都是跟儿子一样待遇的,女孩和男孩一样养。但谈到婚恋问题,终于还是露馅儿了。

她知道徐玲娣和凌建国也正存着钱,准备买一套大一点的商品房。她忍住没有问母亲,既然男方家里不准备拿钱给他在上海买房,那你会不会支援我呢?是怕得不到她想要的回答,还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不想问?她不确定,只是默默下了决心,这件事他们只靠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六月份离校,田嘉木从学校宿舍搬了出来 。

两人为租房的事商量了很久,既想要通勤方便,又想要环境好一些,还想要省钱,那一阵的约会几乎都在到处看房子,因为预算有限,看遍了奇奇怪怪的小房子,听够了中介各种各样的阴阳怪气。

最后租下的是一间分隔出来的一居室,解放前盖的里弄房子,又小又旧,胜在单独进出,还有个后来加装的小卫生间,而且距离田嘉木工作的律所很近。他工作忙,通勤距离越远,休息时间就越少。这已经是当时的最优选。

虽然地方不怎样,但他们一起搬家,布置,洗洗刷刷,还是有种幸福的感觉,仿佛一种与以往不一样的生活正在面前徐徐展开,簇新簇新的。

他们在楼下公用厨房里第一次做饭,也在二楼那个小屋子里第一次做爱。说出来可能难以置信,到那时为止,两人曾无数次亲吻,无数次拥抱,甚至有过无数次边缘性行为,但走到最后一步竟是在交往了三年多之后。

也许因为认识得太久,对彼此太过熟悉,第一次彻底地裸裎相见,他们并没觉得紧张。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他的身体就像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也像是他的身体,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喜欢他,他也觉得自己真的好喜欢她。

时隔三年多,凌捷再次想起那场辩论,比赛之前做的准备,收集的那些资料,所有描述爱欲的名词,limerence,intimacy,她想起过往的每一次分离和重聚,快乐和悲伤,也许就是所有这些,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从简单的喜欢变成了一种更加复杂的连结。他们之间的每一次触碰,都会带来自我意志之外的失控感,却又有一种相信自己一定会被接住、被包容的安全感。

但不管怎么说,凌捷从没考虑过要搬去与田嘉木同居。

哪怕因为工作忙,田嘉木频繁出差,两人相聚不过几公里,也经常一两周才能见上一次面。

哪怕徐玲娣隔三差五说她,还要求她上交家用。

她当时的月薪在应届生里算是高的,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