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蜿蜒的溪流,她轻轻垂了垂眼睫,像是思索。

既然从前都不曾提……

在她问出口以前,裴彧已然开口:“因为孤不想亲眼看着发妻,去求助旁人。”

“孤生母早逝,母家衰微。为求生路,只能靠着军功、政绩,谋取喘息之机。孤此前不知夫妻之间究竟该如何相处,以为彼此尽了本分,相敬如宾,便是最好的夫妻之道,”他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如今看来,似乎是错得离谱。”

桌案下,那双覆着薄茧的指尖轻轻细捻着,掌心不由自主地生出些微潮的汗意。他移开视线,又转回目光,将眼眸定定地落在她耳畔那颗小小的红玉髓坠子上。

那样鲜红,那样明亮。

他希望她的眼睛,也能如这般明亮地看向他,而非旁人。

明蕴之愣了愣,垂下视线。

“……孤想让你尝试着,多信任孤一些。”

裴彧声音干涩,带着沉沉的哑意。午间好容易压下去的血腥气不可控地泛上喉头,又被他施力咽下。

他不想此刻在她面前,露出那狼狈的一面来。他知晓她心软,会因着旁人的示弱和求助而软下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