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殿外那兔子有何分别。

殿中空静,男人轻咳一声,小太监机灵地通传:“娘娘,殿下回来了!”

明蕴之这才从神游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抬眸看向他的眼神还有些缓慢,站起身来。

裴彧坐在她方才靠着的软榻上,提起一颗葡萄,有些微酸。

也就是她喜欢吃。

明蕴之刚要开口,就看见他因微酸的葡萄而不自觉微蹙起的眉,目光顿了顿,移开:“殿下怎么此时来了……”

她话音方落,意识到话中的意味有些明显,转而再问:“殿下可用过晚膳?”

“在泰丰楼用过了。”

裴彧擦了擦指尖,抬眸看向她。泰丰楼。

那双黑而沉的眼瞳轻轻抬起,不带分毫多余的意味,好似只是说了一件极其寻常的一件事,姿态随然。

视线在虚空中交汇一瞬,明蕴之看着他那双眼眸,忽然展颜:

“殿下知晓了。”

语气了然,倒并不意外。

成婚三年,或许算不上彼此最亲近之人,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在裴彧开口的刹那,她便心中有了数。

明蕴之抬了抬手,赵嬷嬷带着一众侍从退了下去,轻轻阖上内殿的门。

近一两月来,二人少似这般单独相对,如今对坐在桌案两侧,竟生了几分诡异的沉默。

明蕴之率先开口:“幽州的事,是殿下在查,对不对?”

沈怀璋方才所言她听得明白,幽州情况复杂,原本属于北方娄家的势力在这二十年间逐渐瓦解,直至现今的幽州牧赴任,整个幽州从上到下,几乎已然姓庄。

整个大周,自南至北,再少有庄家力所不能及之地。

“是。”

裴彧并未否认,“幽州乃大周与北凉边境,军情紧要,不得有误。”

明蕴之心头微沉。周觅柔现今是东宫妃妾,她的父亲轻而易举被人诬陷下狱,一方面是太后的意思,还有一些,应当也是幽州方面对东宫的回击。

想来他们也有所察觉。

她拿起一颗葡萄,又没甚滋味地放下,看着裴彧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还是道:“此前不曾与殿下张口,实是因为……”

“是孤,不曾与你说过从前之事。”

裴彧不喜她这般解释的表情,像是从心底搜刮出一些敷衍人的客套话,将话说得漂漂亮亮,却将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不似夫妻。

他移开视线,看着那颗淡紫色的葡萄:“许多话说出来,像是诉苦,亦像别有目的地示弱。”

“孤不知该如何开口。”

明蕴之眸中闪了闪。

她第一次听到裴彧说出这样的话。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是寻常夫妻般,将心绪坦诚道来。

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指尖轻轻从桌上划过,收回袖中。

“妾身……明白。”

如若他从前开口,以她的性子,在心疼过后,怕是也会冒出些奇怪的念头譬如,他与她说这些,是否也在暗示着什么。

无论是想借用明家之力扳倒庄家,报娄家的仇,还是以娄庄两族的下场为喻警示明家,敲打她……明蕴之想,这两种想法,只怕都会让她与裴彧更加离心。

她就是会这般多想的性子。便是换做旁人,也不可能一丝疑心也不生。

那夜在西山行宫,他不知想到什么,应当是愿与她说的。只是她兴致缺缺,又有裴琦在场,不算个好的时机。

“所以今日怀璋兄所说的话,”明蕴之看着他:“也是殿下的意思?”

“是。”裴彧亦坦然:“是孤的意思。”

明蕴之那双清凌凌的眼眸望向他,宛如深秋夜里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