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和青竹一左一右将人扶起来,赵嬷嬷道:“娘娘面前好生回话,莫要吞吞吐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明蕴之见她精神不好,屏退众人,临华殿中只余几个心腹,这才道:“你来临华殿,想必是信得过本宫。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周觅柔直起身子,低下头,轻轻撩起衣袖,露出那红肿的手腕。
明蕴之一看,当即倒吸了口凉气,吩咐道:“快去拿冰来,给孺人敷上!”
她看过,心中便有了数。
“慈安宫这几日,唤你去问话了,是不是?”
明蕴之轻声问。
她这一问,周觅柔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跪下道:“妾身人微言轻,不敢妄议太后娘娘,只是,只是……”
小宫女憋不住话,三两句交代了个干净。
自围场回宫的第二日,太后娘娘便召了她去,质问她因何被提前送回。
“不是遣了人回来,说是在围场受了风,先回宫养病么?”
明蕴之攥住帕子,双眸紧盯着她。
那夜,裴彧没下什么令,只是让人将她送回来。这样的事在旁人看来,或许就是裴彧厌弃了这个太后所封的孺人的证明。
明蕴之就是怕她回宫后被人轻视,或被太后所刁难,还特意让人快马追上去,将理由换做了回宫养病。
裴彧亦知晓此事,虽未提过,却也默认了她的做法。
太后虽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在此事上这般计较,也太过……明蕴之饮了口凉茶,心中不定地想着。
慈安宫里氛围难忍,周觅柔抵不住轮番的压力,只得开了口。
她自然不敢交代有明蕴之在其中,只说自己才鄙貌粗,手段拙劣,讨好殿下却被殿下所不喜,这才被送回。
“太后娘娘也没说什么,只让妾身一遍遍抄着佛经,让妾身静心思过……”
她抬起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一看便知是劳累太过,都肿了起来。
“不该再做糕点的。”
明蕴之让人给她处理着手腕,道:“幽州的事……”
她不知该如何与周觅柔说。
前几日,幽州那边就来了信,道周父已被下狱。他们的人帮着上下打点,送了些吃食和药品进去。虽没能从狱中将人捞出来,但好歹护着人还安好,未受太多刑罚。
至于周家其他亲眷,都被关在府中,一步不准出。
明蕴之简略将此事说与周觅柔,她显然早有心理准备,倒没被这个消息打击到不知所措:
“实不相瞒,妾身这些日子,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如今能知晓爹娘健在,家人还有性命,已是幸事。”
更多的话,她没与娘娘说。
慈安宫中的嬷嬷已经“提点”过了贪用军饷乃是能抄家砍头的大罪,可现在罪名未定,一切都还有转圜之机:若是能怀有子嗣,产下东宫长子,或许能看在孩子的面上,保她一家老小继续荣华富贵。
周觅柔苦笑着:“能知晓家人的近况,妾身已经万分感激,不敢再求娘娘救家人出来,只请娘娘莫让人折辱阿爹,莫断了府中的饮食……”
那日她忍着羞耻自荐枕席,仍不能留得太子半分温存,更别提孕育子嗣。她实在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了,深深的无助包裹着她,让她几近崩溃。
“还未到绝路,未曾定罪,何以如此悲观。”
明蕴之道:“那日便与你说过了,不论是否被冤,事情既然发生,便定会在什么地方留下痕迹与凭证。幽州的情况我不甚清楚,想来你比我更了解些,可能想想,有谁能为你父亲做证明?”
见周觅柔止住了伤感,回忆起来,明蕴之又问:“再想想从前你父亲身边,可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