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以为那些人仇视东宫,所以要抓住裴彧的心上人来挑衅威胁,如今看来,那些人的行动应当并不出于这般理由。

“她……”

裴彧淡笑一声:“你曾见过她,应当知晓,她与常人不大相同。”

他蘸了点茶水,在桌上画了几个符号。

明蕴之学着他的模样,在桌上比划着。指尖不知碰到了什么,她轻吸了口凉气,收回指尖。

“这是密语,”裴彧看着她的动作,声音缓了几分:“能够根据截获的密语,破译出所传信息的,整个大周不过五人。綦舒算一个。”

他看到她微红的指尖,亦看到了床榻边被她收起,却遗落在外的一截针线。

手指轻轻抚了抚腰间的香囊,裴彧压了压喉头,唇畔轻扬。

明蕴之未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惊道:“綦娘子瞧着文弱,竟有此等能力,该是奇才。”

她对綦舒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多多余的想法,无论綦舒与裴彧究竟是何关系,也不妨碍她此时认为此人颇有才能,胜过世间大半男儿。

桌上的小碗被青芜收了去,明蕴之见裴彧指尖仍按着那书册,道:“殿下,这书……”

事已论完,书还放在此处……做甚?

裴彧沉沉地看她一眼,转过视线:“那日,你不是很喜欢么?”喜欢什么?

明蕴之愣了愣,忽地脸色一红。

她方才一本正经地看,不代表那些奇怪的东西没进她的心。此刻看着裴彧的面容,脑中忽地忆起那日夜里,裴彧湿淋淋的眼眸。

裴彧将书卷起,放入掌心:“此书之中,可学之处甚多,太子妃可要再试试?”-

此后数日,裴彧似乎在她的临华殿住上了瘾,绝口不提要回广明殿的话。

而那些书在她面前过了明面,裴彧便藏也不藏,直白地放在床头,意图明显。

她对裴彧的想法着实有些复杂。她原本打定主意,无论裴彧如何,她就这么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就像是那些搭伙过日子的人,各自做好各自的事,吃吃喝喝享乐享乐,日子还长,没必要为着那些事儿顾影自怜。

至于夫妻间的事……明蕴之咬了咬牙,从前没有便罢,如今有了,她也不得不承认,从前那些被她所不解的事,竟有几分食髓知味。

只是裴彧越发嚣张,竟能面不改色地拉着她将书翻开,指着其中内容道:“娘子且看,此般可舒适?”

“……”

明蕴之按了按额头,这几日下来,裴彧倒真应了那句“伺候”,许多时候都换着花样照顾她,任由自己那物滚烫如烙铁,没得了她点头,便也不太动作。

她惊觉这般下去,只怕会日渐沉溺。裴彧便罢,她从前甚至是想过不再与他同榻的,可如今竟白日里都忍不住回味,这也太……

明蕴之起身,将那些书有一本算一本,全搜罗起来,锁入匣中。

这些不能见人的东西她只能亲自整理,等到理完,听得青竹道:“娘娘,夫人来了信。”

明蕴之转头,看着那信。

柏夫人已有许久没给她递过消息。仔细算来,自她落水后,她也只来探望过一回,也被她以养病为由拒了。

此时来信,不知有何要事。

明蕴之展开信件,定睛一瞧。

“备车出宫,”她当即道:“快些!”

一路上,明蕴之都不大安宁,直到马车停下回到府中,她乱跳的心才定了几分。

早有侍从在门口守着,见了她来,着急忙慌道:“太子妃娘娘可算回来了,快去劝劝三娘子吧!”

明蕴之边走边道:“怎么就闹到要点火的地步?含之惯来文雅,又怎会与母亲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