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写得简略,只说了含之与柏夫人吵了一架,竟在夜里意图纵火,趁乱离家。只是她年少不经事,跑也跑不远,连夜便又被人抓了回来。

隔着老远,明蕴之都能听到柏夫人的哭声。

“天爷哟!上天怎么将你这个冤家托生到我肚子里,连点火的事也做得出来,就不怕伤了自个儿?”

“母亲!”

明蕴之见她又要哭过去,上前几步扶住:“莫要气坏了身子。”

因着明家人常年在益州,明府不算太大,这府邸也长久空置,堂中有些空旷。

明家三娘含之跪在堂前,瑟瑟发抖。

“阿姐!”

她见了明蕴之,终于说了今日以来的第一句话:“我不是故意纵火的……那火很小,没伤着人!”

明蕴之拍着柏夫人的背,柏夫人终于从即将昏厥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坐在木椅上,连连喘着气。

含之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哭,说得断断续续。

起因是柏夫人见韩世子亡故后,京中许多名门不愿再与一个有丧夫名头的含之定亲。这也罢了,柏夫人也改了主意,并不一定要她嫁在京中,决定日后回益州再商议亲事。

“可这都是阿娘的想法,阿娘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含之拉着姐姐的衣角:“阿姐可知,韩家世子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也是前一阵才意外得知,那韩世子瞧着人模人样,其实也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他们定亲早,哪里知晓幼年读书知礼的儿郎也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狎妓饮酒,赌马斗蛐蛐,甚至还多次与旁人说人是非,毁人清名。阿姐,此等儿郎,妹妹不愿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