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你真的能够撇弃一切吗?」你那略带紧张的声音越过纸门传来。「若是能够的话,请你打开纸门。不过……现在还来得及回头。」

我毫不迟疑地拉开纸门、,缓缓背身关起来。庭院的虫声远离了,只有你怀里的金铃子在黑暗中铃铃地响……

「引诱你的是我。请你记住。」你流泪说。

我沉默地摇摇头,将手伸进你的怀里。就这样,我背叛了胞兄,染指于可怕的通奸罪。

「那人已经死了,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那一晚,接着的一晚,第三晚……你这样喃喃自语着彷佛为了替罪恶作解释般,然后献身于我。

月色的微波在榻榻米上淌漾,拖住你的几根黑发,我听到金玲子在你的躯体深处摇铃。

「等到那人出院之日……」你要我坚定发誓。我也想瞒着哥哥和世人的耳目,直到那日来临。事实上,当阿清学针线回来时,我又回到门坎,若无其事的看书。然后去医院探哥哥的病时,我又厚脸皮地笑着告诉他,大嫂很好。那一晚,当我打开纸门的同时,我已撇弃了自己。从来不撒谎的我,为了爱你,我可以毫不在意的说任何谎言。

假如那件事不发生的话,年底时我们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断绝关系,我会将我的余生献给那个美丽的秋天,以此终老。可是,纵然我能欺骗哥哥和世人,我却欺骗不了命运。随着深秋的降临,我一边倾听从你身体深处傅来的轻脆铃声音色,却没察觉那是住在你体内的小生命之声。

大嫂,就是这样,晓介成为我和你之间不义的证据,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年来,我忍受住不能靠近自己儿子身边的难堪活到如今。可是一次也没有后悔过大正三年的那个秋夜。该懊恼的是第二个月里太美的月夜。

两个月后,进入腊月不久,你苍白着脸告诉我,你有了孩子,不会有错时,我没有后悔。虽然惊讶,然而纵使被控通奸罪,丢丑示众,我都愿意忍受。刚满三个月大的胎儿,不可能是哥哥的骨肉。哥哥是从九月中旬开始住院的,小生命在半个月后成形。

「我会骗他,生下他的孩子。」你这样说时,我只好沉默地点头。你说知道丈夫有女人后,从春天开始已经没有跟他同床。他在折断脚骨之前,曾经烂醉而归,当晚也是分房而睡,不过当晚的事总有办法含混敷衍过去。从前丈夫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时,也曾糊里糊涂地向你求欢,丈夫不会怀疑什么。他是九月中旬入院的,胎儿只有半个月的差异,就说不小心摔交早产云云。

听你说得斩钉截铁,显示一个维护腹中胎儿的母亲的决意,我只好心怀鬼胎地点头说:「就这么办吧!」

事实上,哥哥曾经相信过你的谎言。腊月中旬,你到医院告诉哥哥有了身孕的事时,他曾欢喜地展示笑脸,可是几天后,他就得知真相。

那天上午阿清去医院的样子总是有点古怪,哥哥捉住阿清责问,某个秋夜,她提早学针线回来,躲在黑沉沉的纸门后面看到什么。不仅如此,哥哥还从阿清口里问到,他烂醉而归的晚上,自己是和太太分房睡的。

那天阿清从医院回到家里,你觉得他的样子很可疑,这次轮到你责问阿清,这又问到 哥哥已经知悉一切的事。刚好那时我偶然到访,站在玄关。你把伏在榻榻米上哭泣的阿清退下后,突然用射箭一般的利眼盯着我说:「顺吉,你说过可以为我死。若有这样的心志,何妨为我放弃大学,放弃医术之道?」

等到我点头之后,你才将刚从阿清听来的话全盘告诉我。

「但是没关系,那人唯恐这么羞耻的秘密被世人知悉,他会把腹中的孩子当亲生子养大成人,他就是这种人。也许他会恨我一辈子,可是只要能够将你和我的孩子抚养长大,我愿意一辈子忍受。但是不仅是我,他也一辈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