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常做买卖的,自有相熟的识字先生,拟了两边看过,摁手印就算了。约定好哪日开工,周澜让杨发财送他们出去。
陈妈重新给沏茶,“老爷,刚才你可把我也唬住了。”
“乡下大户也有修房子补屋子的,请的也是城里的匠人,价儿差不离。”瞧她沏好茶,周澜让她哄妞儿睡午觉去,自个儿在厅里喝茶,一些个旧事闯进脑里。
卢老太太疼幺儿,他照顾三爷仔细,她全知道,便也匀了几分疼给他。怕他听闲话,做什么都爱带上他,听戏、打牌……甚至于年底了,听柜上账房报账、大掌柜回话,都不避着他,全把他当家里人待了。
他还学过阵子的算盘和字,全是老太太准的。要不是三爷走了,他求老太太放他走,老太太绝不会恼了他,放任下边人嚼舌头,传那些个不三不四的话。
卢家的那座三进大院,屋子这么多,人却少。要他一个人一辈子孤零零的被关在里头,他办不到。
手上杯里的茶冷了,壶里的也冷了,周澜从旧事里回过神来,理理长衫站起来,迎上哄睡妞儿出来的陈妈,“上午买回来的那扇羊肉,你留着,我午睡醒了弄。”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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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擦黑的时候,段行回来了。隔着老远,他就闻见砂锅里温着的羊肉香,步迈得老重,生怕屋里的人不晓得他回来了。闲等他回来开饭,周澜正在厅里和陈妈剥核桃,听着脚步声勾唇角,剥完手上两个,把匾子一放,“开饭。”
既做了羊肉,周澜便顺手蒸了馒头,段行两三口肉一口馒头,吃得好不痛快,“午饭我都没怎么吃,空着肚子等着吃羊肉呢。”
“我不信。”周澜给妞儿喂红枣粥,“没吃午饭,那步子还能迈这样重?”
“嘿嘿。”段行傻笑,“我不是怕你不知道我回来了嘛。”
“我想喊来着,想着现在不是在村里,陈妈听见多不好。”
“当然啊,可不是我怕臊,我是怕你,臊了来折腾我。”段行咽下块最大的羊肉,带筋带皮,笑着瞧向周澜,模样有些讨打。
厅门大开,夜风徐徐,灯下边周澜捏着筷子,“敢情,你不愿意我折腾你啊?”
段行一愣,稍稍明白过来,坐得挨近些,老老实实,“那得分在哪儿折腾。”周澜低头瞧眼正啃羊肉的妞儿,桌下掐了他一把,“说话就说话,甭挨过来。”
段行挨过来可就不走了,给他爷俩各搛了块羊肉,笑眯眯的。
晚上,东屋熄了大灯,却没静下来,才折腾完,周澜汗津津的趴在段行身上,匀和喘息,“下回再不给你做羊肉了。”
“为啥?”薄汗浸眉,段行瞧着倒还显斯文些,搂着周澜的腰往上带,亲人红通通的嘴儿。
他一搂,带着底下的东西一顶,周澜咬唇轻哼,软软瞪他,“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段行急,带着下边的东西也硬起来,唬了周澜一跳,搂着他的脖,“你、你……”
一时,段行也懒得问了,抱着人坐起来,结实腰板往上耸,埋头吃周澜的奶。上下给他捏在手里,周澜心颤声儿也颤,咬他肩膀两口落下两个印儿,“呜嗯……”
羊肉这东西温补,段行哪儿还用补,啥都不用吃,尽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