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这次,许真是吃了羊肉的缘故,折腾得比昨儿还晚,从澡房出来滚进被窝,周澜连抬手的力气都懒得使,掀掀眼皮,对上段行黑亮精神的一双眼,“再不老实,明儿你就去书房睡。”
段行下着保证,“不来了不来了。”笑里全是餍足,“我有事儿跟你说。”
“啥事?”周澜睁开眼,觉得他狗嘴吐不出啥象牙。
“我那几个朋友,过几天没准儿得来家里一趟。”
定定瞧着他,周澜等他下文。
“八成是团长漏出去的,他们觉着我不声不响的,太太都有了,今儿都闹着要来瞧瞧呢。我就拿这话挡了回去,说等礼拜了再一块过来。”他先斩后奏,说完有些紧张,眼儿巴巴的。
“成啊,来就来呗,我都跟你上城里了,还怕他们瞧不成?”
段行松了口气,“到时候就在迎春楼订桌菜,也不用陈妈忙。”
“你先别忙,问清楚他们带不带太太过来。”
“想来不带。”段行赖到周澜耳边拱,“还有下回呢不是。”周澜给他拱得怪痒的,笑着揉他发茬,“要睡了还闹。”
“你身上香喷喷的,我咋用了胰子不香。”
周澜立马乜他一眼,“真想去书房睡?”段行摇摇头,“你亲我一口,我就歇了。”
状似无奈,周澜叹口气,亲了他一口。段行心愿给满足了一个,下一个紧跟着来,“再来一口。”周澜咬咬牙,唇边漏出点笑,亲是亲了,嘴才离,手立马落他腰上拧,“烦人。”
段行装着被他拧疼了捂着腰,嘴上嘶嘶的,“哎哟……”周澜可不上他的当,“你有先斩后奏,我也有。”把请匠人补屋修瓦的事儿提起来,告诉他用了多少钱。
段行不爱听这个,知道数儿后,“你管钱,爱怎么用怎么用,告诉我干啥。”
“爱怎么用怎么用?”周澜俯身点他鼻梁根,“真个?我拿来花在别的男人身上也成?”
段行一手把他手指头逮掌心里握着,“那可不行。”另手扯了被子就将两人罩住,“你要敢给,我就,我就……”也不晓得两人在被里干了什么,周澜笑个不停,喊着段行的名儿,撒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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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礼拜,段行那几个朋友果然来了,个个都是当兵的,官儿有的跟段行一样,有的低些,都没带太太。
这几日的功夫,除了请匠人补屋修瓦,周澜还在院里种了些花树,院子再没以前空了,瞧着很像样。
问清他们有几个,晓得当兵的能吃,除了在迎春楼订菜,周澜还和陈妈炖了一大锅羊肉,馒头和手擀面也预了些,随他们怎么吃都成。
午间开的席,周澜大大方方任他们打量,倒是段行紧张,朋友还没怎么,他已然一副护犊子的样儿。可哪儿挡得住,怎么识得的,总要说上一嘴。周澜臊只是笑,看段行怎么说。
偷鸡这事儿自然不提,卢家的事儿也不提,段行嘴皮子上的利索全在这顿饭上了,“哪儿还能怎么认识,我上关村,他下关村,一来二去的,就那么认识了呗。”他说这话时,扭扭捏捏的,立马有人问,“认识归认识,这苗头是谁先漏出来的,我看,八成是……”几双眼睛齐刷刷落段行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