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故意落下几步,悄悄拉着她:“你也跟来,我们一起听听,徐太尉这么大阵仗,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才好早早想出对策来。”

李乐训奇怪:“黄兄的意思是,此刻直接问他?”

只一句话,把黄知府吓得,笑眼都睁大几分:“哪能直接问!当然是借商讨治水之名。”

李乐训知他误会,连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先摆桌席面请他?三杯酒下肚,才好套话呀!”

黄知府摇摇头:“不然。我与你不同,和他不甚熟悉,更不知他此番来意。贸然劝酒,若是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岂不是太亏了?我等要摆一桌席面,花费可不菲。还是先略一了解,再做打算。若今日堂前谈不成,便转至宴上;若谈成,设宴也能欢庆。”

想到她不过是个年轻姑娘,黄知府爱护晚辈,有心提携,便把话说得很细,生怕她不懂。

李乐训果然受教:“原来如此,多谢黄兄提点。届时你去与他周旋,若我在一旁偷师,黄兄不会与我生隙吧?”

黄知府:“哪里哪里!”

入了府衙正堂,黄知府请徐徵坐在上首,又叫手下带上门,只留几名亲信在场。

徐徵不爱废话。

一句寒暄也不说,便开门见山道:“黄知府,如今淫雨已去,而流民渐起,可有应对之策?”

这是问罪来了?

徐徵冷肃着脸,一身威势,压得黄知府透不过气,背上立刻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这、这……”

身侧的李乐训忙戳他的肩膀,悄悄递消息:“就说你刚跟我说的,说先剿匪。”

黄知府垂着头,嘴唇蠕动,竟急病乱投医,当真追问起来:“这行吗?你不是不同意吗?”

李乐训压低声音:“当然行。我方才是年轻气盛不懂事,冲撞了黄兄,思来想去,还是黄兄的主意最合适,我道歉。”

“且我同你说过,我来时路上遇见徐徵,他对萨埵教兴趣不浅。说这个不会错的。”

她虽没说假话,却也不像黄知府对她一般好心。

在徐徵来的这段工夫里,她已经盘算好了不满归不满,愤懑归愤懑,她既已南归,便会乖乖遵守南边的规则。

毕竟仅她一人,怎收得动那数不尽的流民?

不光她一人,连高潭府城开仓放粮,甚至把知府,连着这府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吃肉,也养不活那许多的人。

她若是只同情而不解决,岂不成了她最看不上的伪君子?

倒不如学黄知府,做个真小人。

且黄知府要她去剿匪,对她本人,和她手下的兵士,都是不错的选择。

剿了萨埵教,教中财产落到她手中,交多少给朝廷交差,全由她自己说了算。

而出兵所需钱粮,就从徐徵今日送来的东西里出。

到时,她手下的兵马靠着剿匪进一步壮大,连枢密张葳也要忌惮她几分,决不会同今次一般,收了她的钱利用她不说,还要试探她的忠诚。

若更大胆一些,还能像她在心里骂过的那般说不得还能靠着剿匪的名头,一举打到瀚河对岸,直捣青人老巢!

不仅解救她的北地同胞于水火,若杀光了河对岸的蛮子,且此地因河水决口而无处可去的人,不就有了空地可以定居?

再何愁钱粮?

这才是救人于水火。

正巧,黄知府也想先剿匪,她当然愿助他一臂之力。

可惜,知府黄一炳还没下定决心,徐徵的催促倒先传了来:“黄知府?”

黄一炳鼓起的勇气,一下全泄了出去。

他是当真打算按李乐训教的说,话到了嘴边,却颤颤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