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肯就范,拼命挣扎起来。
后脑被李乐训制住,不得不低头。
眼睛便尽力转开,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连他最注重的高洁仪态,也顾不上保持了。
李乐训见状,乘胜追击:“徐大官人,你行行好,便告诉奴家,你为何这般神通广大,如何能提前让坛主也为你所用?”
她凑近徐徵的脸,徐徐吐气。
气息洒在他的脸上,使他看清了她红红润润的嘴巴,张合间洁白的牙齿隐约可见。
嘴唇似乎比常人要丰软些。他没来由地想。
自己却把嘴巴闭得死紧,一声也不敢出。
活像是被妖精掳去的倒霉书生。
“告诉我,我就放过你,好不好?”李乐训伸出手指,在徐徵胸前轻轻画圈,声音里藏着钩子。
她的指尖仿佛是点了火的引信,每触一处,都激得他浑身有如火烧。
袖子里的手攥紧了又松,喉结来来回回地滚动。
他再顾不上后悔自己是否失礼,身上是否又现出了蟾蜍一般的丑态。
只顾得上闭起眼,一遍一遍地低声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至于李乐训所问之事,仍一句不答。
僵持一刻多。
无论李乐训如何挑逗,徐徵如何窘迫,她还是没从他口中问出任何消息。
怎么就撬不开他的嘴!
“竟是只老蚌精!”李乐训地松开手,气冲冲地撂下话。
尤不解气,还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徐徵挣脱束缚,顶着张大红脸,强自镇定,状似无意地抬脚踱到草垛背后。
他身下不体面,若不再遮掩一二,叫李乐训发现异常,那真是无颜再见她了。
如今哪里只是违背了君子之道,实在是枉为人!禽兽不如!
他红着脸,偷偷看向腿间,心中懊恼。
18
此后半夜,二人隔得极远。
中间还横着柴堆和草垛,谁也不说话。
徐徵把衣袖上的干草全摘完了,连纠缠间皱起的衣褶也都抻平了。
身上再无一丝失仪之处。
萨埵教这制式的黑袍,硬被他整理出许多高洁脱俗的出尘之气。
人却并无任何闭眼的意思。
他脸上的红晕很快便褪了下去,可心里乱糟糟的一团,怎么也解不开。
唯一点最清晰不过他违背了君子之义。
又想到孟圣关于吃苦的训示。
圣人云:……
圣人云:……
他一遍一遍地默念。
当作自我惩罚,硬撑着不睡。
一直枯坐到天亮。
终于,天色欲晓。
徐徵才起身,朝着李乐训走去。
李乐训倒睡得香。
徐徵已走到身前,她还枕着草做的枕头,盖着草扎的被子,呼呼地做着美梦。
夜里,她从稻草垛里抽了几大把,三下五除二,便利落地把自己躺着的角落,塞得暖暖和和,舒舒服服。
“李姑娘,该起了。”徐徵站定,唤她。
经过昨夜之事,他不敢碰她一丝一毫。
听有人叫她,李乐训一下便惊醒了。
猛地坐起身,揉着眼睛,着急忙慌地应:“什么事?就起了,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