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行行好,这雨下起来,我们恐怕回不去了。行行好让我们借宿几日,等雨停了,绝不多留!”
“我们还剩些盘缠,若大嫂同意,全给你!我们的马车也给你!”
农妇面露为难:“这……我做不了主,我们当家的进山去了……”
“罢了,雨这么大,你们总在外面不是办法,先随我进去避避吧。等他回来再说。”
她还是心软,长叹一口气,同意让他们先进去。
“多谢!”雨水遮挡了李乐训的视线,她倒是还未忘记行礼。
或许是在临康时,与徐徵交往多,她不自觉也染上了这般讲究的习惯。
不过,若要当着她的面询问,她却是绝不会承认。
最多不屑道:这是学徐徵拍人马屁他既能以谄获幸,马屁功力自然精深须知,三人行必有我师也!
农妇所居的茅草房,用几根木头支着房顶,用泥巴混着干草勉强垒起了四面的墙,只够勉强遮挡风雨。
屋里没窗户,不舍得点灯,黑乎乎一片。
墙上地上,全是潮气。飘进来的雨水,沤积在坑洼不平的地方。
这里统共只一间,灶房与卧房在一处。
灶是新垒的,膛里不舍得生火,灰堆里倒剩了些余温。
而睡觉的铺盖,直接摊在灶下,只用茅草垫了一层。
有两个咿咿呀呀的小童子,正躺在上头滚来滚去。
李乐训偷偷用手碰了碰,茅草是湿的,被褥也是湿的。
农妇进了屋,便径直去打发她的两个孩子,没空再搭理远道而来的客人。
天色渐晚,李乐训与李佛青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叫,锅灶却仍是冷的。
主人不开灶,李乐训不好意思催饭。
更不好意思掏出干粮来吃若那妇人家中无余粮,见他们吃,也要来分,他们日后上路,食物恐怕撑不到府城。
而李佛青却没她那么多学问,自然没她那么多顾虑,直接问:
“大嫂,我们可否在你家搭个火?”
就等那妇人拒绝,好理直气壮地找李乐训要干粮。
干粮全在她随身的包裹里,他自己没有。
李乐训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立刻赔笑圆道:“呵呵呵……我家小弟不懂事,又正长身体,一顿不吃就要饿,望大嫂容忍则个。”
农妇收过她的钱,也心知不管他们夕饭,显得有些黑心了。
听李乐训并不怪罪,反倒这般客气,心中过意不去,便认真解释起来:
“对不起……我们刚遭了灾,家当都被水冲走了,幸逃得一命,便搭了这个栖身的茅屋。实在是没有余粮,请客人再等等。我们当家的今早进山了,等他猎到东西,我们绝不亏待客人。”
李佛青一听,恻隐之心顿起,挨挨蹭蹭地挤到李乐训身旁,悄声问:“李大姑娘,他们还有两个孩子,不如我们分他们点食物?”
李乐训微不可察地摇头,示意他噤声。
李佛青无法违反上峰的命令,只得又怏怏地坐回去。
李乐训继续追问:“山中?这附近可还有山林?”
农妇:“有的,北去四五里有座山,不太高,人容易上去。”
李乐训:“原来如此。”
目光扫到角落缩着的李佛青,看他委屈,便又替他补问道:“大嫂,走兽并非时时都能猎得,若空手而归,你们又吃些什么?”
农妇面露难色:“就、就……在近处捡些野草野果吃。我还有孩子要照看,走不了太远的。若实在吃不饱,还有……观音土。”说到最后,竟有些难以启齿。
李乐训拍拍她的肩:“我们姐弟二人倒是能进山,为你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