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诞日近在眼前，自然成了高潭诸人的谈资。

李佛青玩棋不专心，刚下完注，就想要聊几句。他问李乐训：“大姑娘在曲州送没送礼？”

李乐训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送是送了。但我哪里舍得在曲州花钱，都让曲州知府去操办的，总不过是些奇石花草，哪能跟高潭相比。高潭有徐徵，他最懂圣心，到时献宝，定然出尽风头，力压百官。可惜我赶不上寿日，看不见这场热闹。”

李佛青十分奇怪，忍不住言语粗俗：“那皇帝老儿过什么鸟寿日，钱全让他一人浪费了，大姑娘竟会送礼去？”

李乐训比他更奇怪：“废话，既尊官家为天子，这点面子难道还不给吗？叫你跟在徐徵身边，多学他长几个心眼，怎么还越学越笨？”

一旁的李白善听话听音，心道不好，李佛青此话或有不妥，连忙小声道：“大姑娘，不是佛青莽撞，是据我等所知……徐相公并未送礼。”

李佛青接话：“对啊！徐相公不仅没送礼，我把临康来的选礼使一刀杀了，他也没怪罪我。”

李乐训猛然抬头。

她手上还捏着棋子，便把李佛青拉起来，面色也变得凝重：“你杀了选礼使，徐徵知道？”

李佛青莫名其妙：“对啊！那选礼使是王彦卿这个青国走狗派来的，要暗害徐相公，我杀了他，也是为徐相公好。他就不该怪我！”

李白善听他竟在这当头自卖自夸起来，忍不住拆穿：“你这时倒知道自得了，那又是谁杀完人后提心吊胆几天？是谁生怕被徐相公拉去军法处置？”

李佛青不服，与她吵嘴：“那不一样……”

被李乐训出声打断：“不要转移话题！我且问你们，选礼官死了，徐徵并未处置李佛青，但此事总要有个结果他做了什么？”

李白善：“具体的并不清楚。只知此事被压了下去。徐相公将佛青与我先后调入前线，难知高潭府城内动向。”

李佛青：“是的！徐相公还嘱咐过，说蛮子这时正要趁虚而入，要我们别的都不想，朝廷就算再派人来，也不要例会，全心抵挡敌军，等你回来主持大局。”

李乐训顾不上面前的博戏，手里的棋子捂在掌心里，不知不觉竟沾满了汗水：“他真这么说？”

李佛青：“那倒也没有，徐相公说话向来高深莫测，他只说要我无需忧心两位贵人的性命，静等大姑娘回来。后面都是闻成威胁我说的，当然还有我推测的。”

李乐训蓦然松手。

掌心里的棋子砰地一声落在博戏的棋盘上，把李佛青和李白善摆好的花鸟筹码，全部打散了。

徐徵这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