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2)

赵松吟心头大震,双眼几乎要从眼眶里鼓出来:“怎么可能?前日田兄还要同我合伙做生意。”

邻居:“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这里没人,你看,他们连仆人都遣散了。”

陡然失去了田孟方的消息,但赵松吟什么也做不了。

失魂落魄地沽了一壶水酒,带上了回家的小轿,提过去的礼物,依旧保持着原样好好地封着。

轿子抬上主街,赵松吟一气饮下整壶水酒。

酒气轰地一下上了头,使他浑身燥热。

不得不掀开帘子,叫风透进来,不知是要靠着凉风祛热,还是纾解心中悒郁。头刚伸出一半,便瞧见高潭府衙那气派的门头,就在不远处。

好险知府没消失!

他捏紧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深吸一口气,心下一横

既然田孟方不知所踪,他答应自己的生意也黄了,倒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闯进府衙去!

向新来的徐知府求情,请他当场与自己订契,先把修整河道的银钱批下来!钱到以后,再去寻河工。

他在高潭经营多年,不说本地各乡各庄的保长甲长,就连下辖县州的县君,都与他相熟。而徐知府人生地不熟,征差夫的活计,派给自己省心省力更省钱,最合适不过。

到时,若以此威胁,由不得徐知府不允。

赵松吟又想到田孟方前日劝他的话:叫他先干活,官府不会少了他的钱。

其中藏没藏私心,他难道不知?田孟方自己都认了,上任的黄知府欠了吏员的禄米,几月未发。禄米能欠,他招人修缮堤坝的工钱,怎的不能欠?

而今徐知府一上任,就要疏浚河道,整修田地,定然是手上有钱,才敢发下如此宏愿!田孟方作为府吏,当然更期望徐知府的钱,补齐他们上半年的月钱,而不是投给他赵松吟!

“停轿,停轿!”赵松吟大叫道。

他散着浑身的酒气,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走上府衙的台阶,重重击上了门口立着的鸣冤鼓。

本朝例律,鸣冤鼓响,府君必要前来查看冤情。

赵松吟终于再次见着了徐徵。

然而鸣冤鼓不能乱敲,为防律法滥用,击鼓之人,无论是谁,都要当堂先受一顿杀威棒。

好在徐徵并不为难人,没叫衙役下重手。

再加上肚里的半斤酒,壮了赵松吟的胆,几棍子敲下去,倒也能叫他忍住痛,一声不吭。

他不怕挨打,他怕知府不见他。

杀威棒打完,徐徵便开口问:“今日又是为何事?”

赵松吟从地上爬起来,形容狼狈,屁股上更是剧痛,气势上便矮了一大截。

只得在心中暗暗为自己鼓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忍痛拱手道:“府君可还记得前日之诺?府君欲疏浚瀚河几条支流,招工却不易,草民愿为府君分忧。”

徐徵:“记得。”

赵松吟:“不若府君今日就与草民订契,划拨钱粮,如此便能尽早开工。”

徐徵:“订契可以,钱粮便等竣工后再结。”

赵松吟知道他不会轻易松口,便拿出早已想好的说辞:“府君,灾后高潭百废待兴,各地灾民又源源不断涌来,若不分去别处,只靠征募河工安抚,以工代赈,则他们必要见着真金白银。”

说完,赵松吟看向上首的徐徵。

而徐徵并不作声,冷峻地静等他下文。

赵松吟被他的沉默动摇,声气不自觉弱了下去:“草民斗胆一言,府君新来高潭,不熟此地民生。若草民能府君信重,募足河工,便替官府将赈款先行派发,难题自解。否则,恐怕……”

徐徵:“恐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