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气头上,倒不大记得,她每每立下此等大誓,真验在徐徵身上,无用功多,而有效的少。
至于遇上要紧事,更是一次也没成过。
李乐训壮志满怀,正要教训李佛青,不远处却有一人出声打断:
“小李将军,李姑娘与徐某不同。”
“徐某不过食君之禄,而李姑娘统领列位英豪,自然顾虑更多。”
竟是徐徵本人。
他恰巧在城楼上督办封锁情况,见李乐训一行人入城,便特意下来招呼。
只是人还没走近,却听着了李佛青与李乐训闲聊。
怎么又是他!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李乐训更心中觉窝囊,目光里的愤愤不平,满得快溢出来了。
上下嘴唇一碰,咒骂眼见着就要吐出来,却又被徐徵的声音截住:
“李姑娘一举一动,皆该为尔等垂范,行事自然须名正言顺,光明坦荡。我无兵可领,更无帅才,故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也无甚损失。”
天!这本是李乐训准备拿来教训李佛青的话!
她要是明面上不守诺言,刚定下契约就掀桌,当场砍了青国使团,手下人会怎么想?
定然是你李乐训可往,吾亦可往!
金城军因义而聚。
但李乐训也清楚,她眼下虽能号令全军,如臂使指,但人各有志,大家绝非铁板一块。
光一个“义”字虽虚无缥缈,却方便掩盖各人的小心思,就仿佛犯人脚上的镣铐,狼身上的羊皮,用以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团结。
若她作为头领,第一个将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摆在台面上,明晃晃地端出来虽是对蛮子,但难免手下不会心生疑虑。等不安分的人跳出来煽风点火,慢慢地,所有人都要担心兔死狗烹了。
由义而生的纽带就此断裂。
再过一阵子,又难免有人有样学样,对她行背叛之举,一切就乱套了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次次都赢,长此以往,精力定然都放在疑神疑鬼,镇压叛变之上,哪有功夫练兵赚钱,更别提收复金城!
明面上打起正义的旗号,是她行事一贯的准则。
不对,她是不是教过李佛青?
这般简单的道理,也能忘了?
竟让徐徵抢过去说,平白送他卖弄学识的机会!
徐徵还在那里说什么“尔等尔等”?不愧是临康城里的文首,多读了几斤书,就不屑与凡人为伍了。目下无尘,看不起人!骨子里傲慢就如那狐狸的尾巴,猴子的屁股,怎么遮也遮不住!
想到不久前徐徵扣下巴答胡的尸体,而她却窝囊离开,新仇旧恨不禁一齐涌上心头。
李乐训大步流星地闯到徐徵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又听到了?君子也偷听别人讲话?我看你这君子,和我这小人,也没什么分别!”
劈里啪啦地一段话说完,犹不过瘾,还待再骂,无意间觑见徐徵的脸色,却惹得她一顿。
他看上去茫然无措,还往后退了一步!
她认为,他就该一如既往地挂着张谦谦君子的假面,任她喝斥。反正她只记得,他的神色永远都是那样!
怎么这时就不装了?
踩着她的脸面炫耀卖弄自己,被骂了还觉得委屈?竟敢往后退?嫌弃她?
大概是他后退的举动,最令她生气。
一见二人之间稍稍拉开的距离,李乐训就心头冒火。
但这一顿之后,口中再捡不出什么有名堂的东西来攻击他。
气急之下,她狠狠地往前迈了一步,人几要与徐徵面对面贴上:
“你嫌弃我?那真是不好意思,你现在是高潭府尹了,我们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