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真不用。”刑墨雷说。

销售看他眉头皱起来了，也就闭了嘴。

应酬时刑墨雷喝了不少，送客之后，他去了趟金店。

半个月前他订了一个脚镯子，素金，串了三颗转运珠，两颗猪，一颗狮子。金店号称是传承的古法工艺，工费昂贵，但确实物有所值，珠子经过哑光处理，做得憨态可掬，特别像他爱人。

到家，佟西言正等他。

“李民杰要处分，”他冷冷看他，“您看您是跟他一起，还是单独先出个通报？”

“有那么严重吗。”刑墨雷打马虎眼。

“我今天在手术室遇见他了，”佟西言铁青着脸，“他对我笑了笑，您说他这笑是什么意思？”

“我连您都管不好，我有什么资格管他们？！”他气得要发抖。

刑墨雷一看他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就怵，无奈道：“先通报我，好吧？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是哪个病人，把钱退给人家。”

刑墨雷不同意：“这就没必要了吧”

佟西言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刑墨雷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祖宗！”他吓一跳，索性坐地板上，擦了把脸，“去年他就被双规了！人在牢里呢，往哪儿退啊？！再说这钱早就已经花了，同一天的胃癌。他一个人民公仆，手上百达翡丽，腰上爱马仕，吃一肚子油，还要靠袖式切减肥，可以打三枪的我打两枪，那一枪也是我给他省的！人家那胃癌，夫妻俩都是残疾人，还有两个孩子，年纪轻轻穷得要放弃治疗，我匀他一个给人家怎么了？！不匀老百姓身上，匀他自己脑门上？！”

佟西言呆住了。

这可真是他刑墨雷能干得出来的事。收红包，红包贴给了病区里交不出住院费的病人，自己去拘留；多收切割器钉仓，钉仓贴给了用不起材料的手术病人，自己被通告批评。好一个刑大主任。

佟西言半晌没说出话来，低头看他好一会儿，伸手摸他的脸。

“那也得全院通报。”他低声坚持。

刑墨雷最会看爱人脸色，见他讲话声音都变了，便知道他心已经软了。怎么处置他无所谓，只要眼前这个人懂他就足够。

“报，当然要报。”他从兜里掏出那个镯子，摸他的脚，给他扣上了。他爱人腿白，小腿纤细，戴着特别好看，刑墨雷对自己的眼光挺满意。

“自律不严，何以服众，当然要通报，”他仰头哄他，“往后啊，我再哪儿做的不对，你马上就要拿出大义灭亲的态度给他们看，知道了吗？少生点气，昂，你看这个镯子，有两头猪，还有一头狮子，什么意思，咱们佟院长诸事顺利！回头去普陀山开个光，你好我就好，咱们长长久久顺顺利利，昂。”

佟西言心里骂了句脏话，再没忍住，扑到他怀里去了。

日常87

所有参与肿瘤科手术的人，都喜欢做佟西言与刑墨雷师徒同台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