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西言应了一声哦,转身要走,又回来了,好像才看见显示器上光源不大对头。

“圆圆,”他叫巡回,“一会儿让设备科过来看一下这台机子,这个亮度刑主任能做下来,其他人不一定能做。”

巡回头点得捣蒜似的:“好的院长。”

他又催促刑墨雷:“您抓紧一点哦,局里这个会要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我在楼下等您。”

刑墨雷瞪了他几秒,终于肯把器械拿起来了。

佟西言出去了,他真着急走,护士长在更衣室门口等他,刚开口叫了声院长,先让他把话堵回来了:“我知道我知道,新的超高清机子下个月就到,谢谢你们下午给分了台,刑主任老花眼,体谅他一下,不要跟他计较,昂?”

他取了车钥匙,把刑墨雷的衣柜钥匙往她手里一塞,做了个拜托的手势便一阵风似的走了。

刑少驹去接佟早早放学,阴雨天气,临下课下起了雨夹雪,低年级允许家长进校园接。教室嘈杂潮湿,他像捉一只小田鸡似的把她从一群小家伙中间拎了起来抱在臂弯里。没让她脚落地,抱到车上一看,鞋子却是湿的。

“怎么回事?”脱了鞋子,连袜子都湿了。

佟早早说:“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踩湿的。”

他皱着眉,把她冰凉的脚丫子塞自己毛衣里烘了一会儿,拿小毛毯包了起来。

正低头忙呢,佟早早一双小手捂住了他冰凉的耳朵。

“小哥,你冷吗?”她抱着他的脑袋,拿脸颊蹭他粗硬的头发。

刑少驹一个激灵,把她手拿下来塞进了毯子里说:“别闹。”

雨雪天气路上格外拥堵,四点来钟天就完全黑了,大雪压境。车上备了一盒蛋挞,他叮嘱她别吃太多,到家后直接连毯子一块儿把她端进了客厅,酥皮渣子沾了一身。

佟西言进门的时候,兄妹俩正坐客厅看一部西幻片。妹妹裹得像条人鱼,哥哥坐在边上给她烘袜子,还时不时拿起来往自己脖子上蹭。

“家里没别的袜子了?”佟西言莫名奇妙。

“她穿这双好看。”刑少驹说

佟西言正拿干毛巾给刑墨雷擦头发,听他这么应,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手里动作都给顿住了。

刑墨雷没好气地喝斥儿子:“把你车倒出去!”

家里车库就两个车位,早上出去一辆,他回来的早,先占了空位,佟西言只能把车停在院子外面。雨势大,两个人撑一顶伞,刑墨雷把人整个拢在怀里,自己半边身子都淋湿了。

“凭什么呀,”刑少驹不乐意,“我先到的,再说,小区停车场您又买没有车位。”

刑墨雷怒道:“想要车位自己买!你停家里那我停哪儿啊?!”

“你是法西斯?”佟老太太从房间里出来,摘了老花镜慢条斯理地寒碜儿媳,“回家还得给你交停车费是不?少驹往后别回来了,奶奶跟你一块儿搬走。”

刑墨雷没声响了。

佟老爷子端着一大盘饺子从厨房出来,催促全家人洗手上桌,问儿子:“四点多钟就说回了,怎么这么晚才到?”

佟西言说:“去了趟市监狱。”

老的小的同时扭头看他们两个。

佟西言连忙解释:“不是,是监狱医院那边一个犯人,急性消化道穿孔,点名非要刑主任给他做,不是刑主任他就不签字。”

“什么犯人?墨雷认识?”佟老爷子问。

“经济案犯,不信任监狱医院。他一个朋友从前是刑主任的病人。”

“怎么天南地北都能找上门来,”佟老太太不大高兴,“一年忙到头,最后一天都不让人早点休息。”

佟西言说:“外地人,家属到不了,出了事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