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开,越接近目标路越窄,那一带正准备拆、迁。医院旧址以西的居民户商户都已经搬空了,夜里人迹罕至,市政资金短缺,两旁路灯都舍不得开。两千年初医院搬迁,要不是实在紧张,梁宰平根本舍不得卖老医院的地皮。当时也没有哪个单位能吞得下,后来是市政府出面,由慈善总会、残联和市康复中心三家单位联合盘下来的。

佟西言谨慎绕路,把车停在了老医院西出口的街边。对面一排破败的街面屋中,有家门面简陋的小饭馆儿,门口支了个千瓦灯泡,摆了一桌酒,十来个中年男人围坐笑谈。似乎正唱歌,其中一个唱着唱着竟还离席跳起了民/族舞,马上另一个也跳起来了。

“……在干嘛呢?”梁悦像看神经病跳大绳。

“可能……行酒令吧。”佟西言不是很确定,他把车窗放了下来,冷空气夹着街对面的歌声瞬间涌进了温暖的车厢,那群老家伙在唱万寿无疆。

跳舞的是顾长海和咬着烟的刑墨雷,桌上曾志刚敲筷子,除了张明远、孙彦章、王玉书、还有大内科主任跟ICU主任,唱完了,一起嘻嘻哈哈给自己喝彩,看来已经喝了不少。

场面不忍直视,梁悦翻了个白眼。

他们的车停在暗处,隔了几十米远,熄了车灯,对面几乎发现不了。尽管如此,席上还是有人看了过来,梁悦远远盯着那人,很快他的手机便响了。

家长口吻含笑:“过来。”

“谁啊?”刑墨雷一条腿架着,手臂搁在膝盖上,像个混子似的叼着烟给身边的张明远倒酒。

马上他便看清了街对面走过来的人,匆忙把烟灭在了食物残渣里,起身给人让座:“你怎么来了?穿这么少不冷啊?!”

“还好。”佟西言任他把椅背上的棉衣罩在自己身上,坐下来叫了声蒋师傅。

蒋良微笑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