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么打算？”蒋良问。

“……那个县级医院打算聘我过去做大外科主任兼副院长。”

“编制内的？”

“嗯。”

蒋良一拍桌子：“那当然要去！”

顾长海百感交集：“您……”

“你跟我同龄，往后这样的机会不一定有了，”蒋良拍他的臂膀，开怀道，“顾长海，真有你的！”

他是真心实意为他感到高兴：“你不要怯场，不是我吹牛，我这些科主任，哪一个不是真本事硬功夫，论到业务水平，不会比市里任何一家医院差！请你到那边去做大主任，那是他们有眼光！”

顾长海眼眶都热了：“院长……”

蒋良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举起茶杯道：“以茶代酒，来，喝一杯！”

顾长海于是千言万语，一杯茶水全咽了。

蒋良说：“那边要你什么时候上岗？这里你随时可以走。”

顾长海忙说：“开春以后走，跟那边说了，我把这边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再过去。”

“嗯，”蒋良说，“你心里有接班人选吗？”

顾长海斟酌了一下，说：“我个人推荐文秀。”

“李伟朝呢？”

“伟朝也很好，但相比起文秀，他性子太浮躁。文秀呢，可能因为家境好，所以利益方面他看得淡，心思全在业务上。再者呢，他更年轻，往后发展空间也大，”顾长海说，“您要是有空，去看看他的手术，说是援边三年没摸过刀，可一点儿看不出来，实话说，我在他这个年纪还不如他。”

“有空我看看，”蒋良放了茶杯，叹惋道，“过几天，你抽个时间，叫上墨雷他们，咱们哥几个喝两杯，你这一走啊，往后再见面的时间不多了。”

顾长海控制不住要出眼泪了，连忙抬头，应了声哎。???

日常44

佟西言给梁悦打电话的时候，他正陪家里保姆阿姨在附近的露天广场跳舞。他经常陪阿姨去，惹得广场上别的老人十分羡慕，儿孙满堂还不如一个保姆有福气。电话里一首改编成舞曲的《往事只能回味》让人不自觉的要跟着嘣嚓嚓嚓扭起来，佟西言等音乐声远去了才问：“院长，蒋师傅在家吗？”

梁悦说：“不是跟刑主任一块儿喝酒去了？”

佟西言哦了一声。

梁悦愣了两秒钟，失笑道：“你不是吧，查岗查到我这儿来了？”

佟西言也笑，说，“不知道上哪儿喝去了，电话也不接。”

梁悦坐在花坛边上，低头让老保姆把他背后的汗巾抽出来：“瞎操什么心，一群如狼似虎的老东西，上了手术台都能徒手把内固定钢板拗歪，还怕他们喝多了吃亏啊？”

“就怕他们自己打起来，”佟西言说，“顾主任这些年可没少受刑主任的气。”

“怎么会，我爸在呢。”

佟西言不作声。

喝多了确实也不好说，毕竟等于饯行酒，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梁悦说：“你来接我，人民广场，大华表这边。”

家长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说要去哪里喝酒，梁悦也没问，他用不着问，那老东西手表里有定位。

“你要是也丢过，就能理解我的做法。”梁悦倒在副驾驶座上，说得稀松平常。

佟西言问：“什么时候装的？”

“就第一回走丢的时候，大……大大前年吧。”

“那前两年……”

“眼镜儿他都没带走，还能带手表？”梁悦哼笑，“好险没让我送焚化炉里烧了，鹦鹉螺呢。”

这话题说得多了年轻的院长随时可能翻脸，佟西言谨慎的闭紧了嘴巴。

车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