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别上皮内瘤变。
算是一种癌前病变。很幸运,发现得早。
黄建良马上安排了ESD,剥了一层病变的黏膜,既无溃疡灶,也无侵犯,切缘也是全阴,弄得干干净净了。
“就前几天,屯粮那阵,我看他胃口不大好,才押着他来做,”佟西言心有余悸,“都是我大意。”
许定峰跟市里几个领导当时在病房里,连声道没事就好。一开始听到消息,他也是吓了一跳。
“劳几位费心了。”佟西言送客送到电梯口。
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他坐下起来进进出出,天南地北打来的电话还响个不停。病房里礼盒放不下了,他拎到护士站,又叫科室小家伙来拎,叫他们分别往其他科室送了一些。
刑墨雷片刻清净不得,烦死,索性眼睛假寐,人情世故都交给了爱人。
一直到夜里十点以后,终于再没有人来了。佟西言累得坐在外面客厅里沙发上,颈子都抬不起来。刑墨雷下床来找他,蹲他跟前给他捏腿,腆着个脸冲他笑:“烦了哈?一会儿啊咱偷偷溜走,咱回家,叫他们明天都扑个空!”
佟西言没声响,突然,抬手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二十多年朝夕相处,也吵架,也动手,但那都是浓情蜜意的花枪,他从来没有这样打过他。
佟西言满脸的眼泪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是真的被吓坏了:“刑墨雷,戒烟!”
刑墨雷一下把他摁进了怀里。
日常151
门诊一个小护士早晨刷牙的时候用力过猛,牙刷头戳眼睛上,把角膜捅裂了。
眼科副主任徐霭生打算在开诊之前先给她缝两针。两个人到处找酒精灯。酒精灯是眼科手术中用来烧灼止血的必要工具,但是因为不符合一些劳动安全的规定,所以每到有检查的时候就得收起来。
找到酒精灯,又找打火机。时间紧张,徐霭生不想找了,打发规培的小家伙去隔壁诊室问大主任借一下。
没一会儿,小规培空手回来了,刑主任没带打火机。
老烟枪也会忘带打火机,徐霭生在显微镜后头戏谑,什么破记性。
冬至日吃汤馃,宁州人年年都是猪油芝麻桂花汤馃。
白天里老太太打电话来叫过节,佟西言兴趣缺缺。他从小不好这口,有时候任性起来,挨都不肯挨一下。
他最近精神不佳,情绪也不是很好。下了班赶去老人那边,路上也没多长时间,他爱人还同他说着话,没一两分钟的功夫,他就在副驾驶歪着脑袋睡过去了。
夜幕遮蔽了光线,车子在小区四季桂底下停了有一会儿,他睡得安稳。要是在龙泽园自己家里,刑墨雷就直接抱他上楼了,可这老小区来来往往许多他父母的旧同事,不好张扬,他便只能凑过去亲了他几下。
佟西言叫他亲醒了,勾他的脖子回吻他,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慵懒娇憨,渐渐越吻越深,一只手也不老实地钻进爱人的毛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