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车里做,但不能在他父母家楼下的车里做,刑墨雷这点理智还是能把握住的,再喜欢也不得不捏住他作乱的手,抵着额头提醒他:“宝贝儿,我们在玫瑰园。”

佟西言看了一眼车窗外面,怏怏不快收回了手。

晚饭是捏成水滴形状的鲜肉汤圆,老太太正是看出来儿子最近反常,才依着他的喜好做了咸口。就着一碟冬至时令的荠菜冬笋炒干子,一条红烧黄鱼,一家人吃了个光盘。

佟西言只吃了三四颗汤圆就下桌子了,瘫沙发上看电视,跟抽了大烟似的萎靡不振,喝水都使唤刑墨雷给他倒。

老太太埋汰了他一句,他还不高兴了,鼓了个腮帮子应嘴:“您不管我好伐?”

这是大虫子要成精了?老太太在厨房里跟儿媳妇抱怨。

累了,刑墨雷说,最近这疫情闹的。

老太太叹气,说当年他高考填志愿,我跟他爸心想着和平年代,当个医生再安稳不过了,哪曾想如今做做小医生竟也会这样危险。

我的这个傻小子呀,她忧虑道,从前,他高三的时候,学校运动会,他班上同学抓学习,没人肯报名参赛,为了集体,他一个人把能报的全报了。光是跑步就报了一百米短跑、一千五长跑、四百米接力,还拿了名次呢,那天回家连这楼都是四只脚爬上来的。你晓得他有多懒的呀,他也不想跑,可不跑怎么办呢,他是班长呀……墨雷,总归你是老师,凡事你都要看着他一点的。

刑墨雷哎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碗擦干,安慰道,您没有给他选错专业,只是世事难料。您记不记得他有个在中科院生物研究所的同学,学生物,那不比干临床安全,是吧,结果去年疫情一出,立刻就给弄巴林去了,第一批疫苗先拿自己开刀,咱们这会儿打第三针,他们已经打到第六针了。

婆媳俩一边收拾厨房一边谈心,等聊完了出来,佟老爷子正坐沙发上看报纸,冲他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佟西言蜷缩沙发角落里,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若不是怕太太夜里肚子饿了要馋宵夜吃,刑墨雷倒真想顺公婆心意,就在玫瑰园过夜算了。

嗜睡、懒惰、易怒,同公婆一样,刑墨雷其实从未真正介意过爱人的这些坏脾气。他甚至都不像公婆,表面上要假意嫌弃,他是真没觉得爱人这点小性子讨人嫌,相反的,他还很受用。

因为伴随着这些坏脾气的发作,佟西言会变得非常黏人,不吵不闹,但一闲下来便要同他亲亲抱抱。人前雍容儒雅风度翩翩,一关上办公室的门整个人就垮下来了,像现了原形的小妖怪,躲进了洞穴,埋在大妖怪温暖浓密的皮毛里,再不想花一点精力继续枯燥的人类社交。

只是近来除了黏人,他还格外重欲。

这其实是一种明显异常的“觅药行为”,只不过戒烟中的刑墨雷当局者迷,没诊断出来病根。

每一个亲吻佟西言都要吻得很深,弄得黏答答湿乎乎。还经常一大清早起来钻被窝里殷勤,使尽浑身解数,非要吞一口下去才肯罢休,能干的不得了。可任他为所欲为了,也没见他吃得有多开心,吃完了还咂嘴,还要困惑不满地皱眉,好像吃惯了的某样东西突然味儿不正宗了似的。

夜里到了床上,愈加磨人。可刑墨雷没招,他没法抽身,他爱人要得凶,一察觉他要走,立刻便缠得更紧,捉着他两只耳朵委屈巴拉问他要。您给我,不走,给我。

要什么不给,要老命都给,可这个做多了真不是好事,刑墨雷只能狼狈低吼他,祖宗,你没有这么大胃口。

可惜他苦撑着的这点理智根本抵不过爱人甩着脑门上的热汗跟他撒娇。不给就哭,佟西言才不管,他就是要,怕他不给,他甚至还喊了他一声老公什么都敢用来刺激他了

这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