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的生意也让下班时间比往常晚了许多,舒南百忙之中抽空瞄了眼时间,心道今天大概是没办法兑现请陆淮修吃饭的承诺了。
果然,回去的时候他发现陆淮修早已到家。
人是到了,但行为很诡异。
相当诡异。
诡异到舒南开门时险些被吓了一大跳。
偌大的客厅没有开灯,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不知道什么电影,又或者是什么电视剧,背景音乐听上去颇有些阴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陆淮修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甚至是在听到舒南开门好一阵之后才缓缓转过身来。
“我…我能开灯吗?”
舒南站在玄关摸不着头脑,喉头滚动,默默换鞋。
“能。”
灯是陆淮修打开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还是和往常一样沉稳清澈,但在客厅灯光亮起来之后舒南才看清对方脸色差得可怕。
一个大胆的猜测从心底缓缓滑出来。这家伙,刚才不会是,关了灯在看恐怖片吧?!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舒南直接问道:“你刚才在干嘛?”
陆淮修神色如常:“没干嘛。”
舒南不信:“你在看什么?”
陆淮修:“……死寂。你看吗。”
舒南站了一天累得够呛,缓缓挪到沙发上坐着,放松了手脚就像一块儿没有筋骨的软毯子,好端端坐着就能滑下去的样子。他心中疑惑,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有大半个月了,怎么从来没发现陆淮修还有这爱好。
可要说是爱好,陆淮修的面色也不像是在享受爱好的样子。
脑瓜转动的声音在一室沉默里显得尤为清晰,舒南也好奇为什么自己累到现在思绪还能这么活跃,但他脑海里的天平的确已经有了坚定的倾斜意向。
陆淮修那句话不是邀人共进晚餐那种意义上的邀请,而是我要去小黑屋能不能请你陪我一起去的邀请。
简单来说,他在害怕。
就像高中时候在传闻闹鬼的野外基地军训时,同学们在半夜会约着去远方灯光闪烁的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上厕所一样。
只有舒南知道自己花了多大力气才憋住了没有笑出来。
也只有陆淮修知道刚才花了多大力气才在舒南开门回家的时候没有失态地被吓出声。
他感觉自己被神秘的力量封印着在沙发上罚坐了一个世纪,自由的颈椎才重新回到身体里,让他得以恢复好正常的、冷静的、帅气的姿态回头面对舒南,转动起来仿佛还能听见咔咔的响声。
然而千演万演,没想到被面色出卖。
屏幕上的画面仍在播放,看起来是安全桥段。舒南瞄了一眼,回忆起死寂这部电影是自己大学时候在宿舍被室友拉着一起欣赏过的,温子仁的大作,结局令人记忆犹新。
他心中落下底来。
陪胆小的人看一部从前已经看过的恐怖片多是件美事啊,舒南心里喜滋滋的,感觉自己的身影在客厅灯光里逐渐变得高大明亮。
藏好了嘴角不明显的笑,没骨头的软毛毯坐直身子靠在沙发深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看呗,好看吗。”
陆淮修沉默了,眼神在底端字幕上游走。
看对方这个难以对影片做出评价的样子,舒南更想笑了,从旁边捞了个抱枕递给陆淮修:“要不要抱着。”
但陆淮修今天仿佛是和挑战恐怖片这件事杠上了,在犹豫地看了抱枕两秒后,果断撕开了目光。
好有骨气。
舒南收回抱枕自己抱着,埋了下半张脸进去,看起来颇为乖巧,实际却在抱枕的遮掩下弯了唇角。
影片里并没有太多过分的jump scare,两人安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