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站着了,来坐,来坐。”
陆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客气地招呼陆淮修和舒南坐下。他鬓边有星点斑白,眉宇中带着上位者长年累月积下的沉稳威严,眼角因微笑而起的褶皱冲淡了这份气度,增添了些和蔼。
一顿饭并不如预计中那般如坐针毡,就如同寻常的家庭聚会,不知是不是错觉,舒南总觉得陆先生看向陆淮修的眼神似乎里包含着别样的欣慰。
说是一起吃顿饭,还真就是吃顿饭而已,除了席间的正常闲聊外,晚饭后,陆霆没有再单独拉着颜之越和舒南细谈,说是见过面就好了,要自觉把空间留给年轻人。
舒南长松了一口气。
“你没吃饱吧。”
这不是个问句。两人回了陆淮修的卧室,陆淮修不知道从哪拿出一盒皇冠曲奇,径自动手打开。
“我表现还行吧?”
也许搭档演戏之后关系就更融洽了,舒南没和他多客气,拿了块儿绕成结的。光顾着应对陆霆了,再加上颜之越在场,他从头到尾确实没怎么放开吃,可惜了煎得香味扑鼻的膏蟹。
陆淮修盯着舒南的嘴角,那里蹭有一点曲奇碎渣:“不常看电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舒南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发现陆少爷是个说话不太爱直来直往的人,就像雪媚娘事件一样,明明能直接说“你忘记请我吃了”,陆淮修却非要闭嘴动手去夹一个才算数。不过好在自己足够聪明,能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卸下重担后舒南分外轻松,语气也轻快了:“不常看电视也该知道我是影帝级别的呀。”
舒南又拿了块儿规整圆形的,一边慢慢吃,一边犯职业病猜测这曲奇用的是哪里产的黄油。他现在很想倒在柔软宽阔的大床上好好放松休息,但这房间不是他的,床???也不是。
主人家陆淮修的卧室收拾得井井有条,和宝塔路的大平层相比,多了份人情味在里面。
其实从进门起,舒南就好奇为什么今天这顿饭局只有两兄弟的父亲到场,这种带对象见家长的情况,按理说,母亲也在场才是常态。他不禁猜测,但这毕竟属于别人的私事,无论出于哪种考量,都不该多打听。
“你不觉得今天少见了一个人吗?”
没想到,主动先提起这茬的是陆淮修。
这话问出来时,舒南的注意力其实已经被书柜边的一张合影吸引走了,他仍然擦干净手,坐直了身子,收回目光看着同坐在软沙发上的人。
“我爸和我妈很早就离婚了,闹得很僵,”陆淮修似乎并不介意提起这段,“我爸总觉得是他让我见到了过于失败的婚姻,所以才导致我一直不谈恋爱。”
陆淮修的童年几乎是在两人的无休争吵中度过的,他天生又比哥哥陆潇云安静一些,所以陆霆一度认为是童年那段经历让他变得对感情淡漠,一心只扑在事业上。在陆淮修三番五次拒绝他哥介绍的那些家世门当户对的对象后,陆霆改为对陆潇云施压,让他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督促弟弟找到可以相伴终身的人。
这不知道是出于对儿子的关切,还是出于想抚平他心中给自己安上的枷锁,也不知究竟是关切,还是自私,陆淮修只觉得父亲仍是当年的父亲,分毫未改,是那个和母亲吵得不可开交却没有思考过背后原因的男人。
“那你……”
“我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谈恋爱,”陆淮修一偏头看到舒南的表情比他还严肃,脸上就飘了点笑出来,“爱工作只是因为我爱钱,你不爱钱么。”
舒南也没忍住,刚才他还在思考要怎么安慰陆淮修,这会儿却先被他逗笑了。两个志同道合有俗气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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