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站在门外迟迟没走她没有听见脚步声。

稍后传来他的声音:“手链我修好了,放在你的床头柜上,姐姐记得戴上,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梁初楹隔着门板骂他:“……你去死吧。”

梁聿愉悦餍足,短促地笑了一声,转了脚步走了。

顷刻间,梁初楹垂下头,直接坐在了地上,浑身都无力起来。

一歪头,看见了柜子上反光的绿色宝石蛇眼,那视线给人的感觉和梁聿如出一辙。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袭来,像一把生锈的剪刀,折磨人,慢慢磨断人的神经。

理性上来讲,这一切都不对,亟待被纠正,但梁初楹所有的计划都已经被打乱:晏文韬不可选择,现在维修单还被梁聿发现了,她连装傻都装不下去。

感性上,梁初楹脑子里蓦然冒出来一个疯狂的念头。

错也没关系,错未必是错。

这行字跃上神经的一瞬间,她呼吸一窒。

梁初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是日晚上。

感谢不隔音的房间,梁聿靠着墙时细碎的低喘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地漂泊住进她的耳膜,一下又一下,轻轻敲打,像夏夜涓涓的细雨,轻微的、灼热的、被刻意压抑的。

梁初楹闭紧双眼,却还是能感受到脸颊与耳廓的热意,仿佛被梁聿的呼吸从头到尾烫了一遍。

她就知道以梁聿的状态来说,欲/望不是一个吻能消退的……梁初楹自暴自弃地想。

但是他明知道和她的房间挨在一起,床与床之间只有一堵墙的间隔,为什么做这种事的时候不能小声点。

梁初楹默默挪到床的另一侧,用手捂着耳朵。

她下定结论:梁聿一定是故意的。

下流、无耻、他有病!

第32章 我好像离了姐姐就不能活。

狼狈混乱的一夜过后, 第二天大家还是要假装没事人一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梁初楹食之无味,失神着想,这大概就是姐弟关系的弊端, 她逃都逃不掉。

梁庆再一次向她提起那件事:“梁聿说他愿意跟着你照顾你, 都住在一起这么久了, 有人帮着做家事不是很方便吗?丫丫在顾虑什么?”

顾虑什么……你说她在顾虑什么?梁初楹恨恨剜了梁聿一眼, 咀嚼的动作放慢, 如同卡顿的机械。

羞耻感让她憋住了控诉的话语, 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打心底里认为这是一桩丑闻。

梁初楹看他不爽,从牙缝里憋出来几个字:“我坚决不要跟他一起住。”

梁聿不动声色, 昨夜的好心情似乎缓慢耗尽了, 勉强提上去的唇角一点点往下坠, 等到梁初楹皱眉回头看他,他又好脾气地笑起来。

那笑容叫人觉得十分熟悉,梁初楹在脑子里仔细回忆了一下, 想不起来是像谁。

“姐姐是不是忘记了,你上初中、高中,每周的衣服都是我洗的,午饭都是我做给你的。”

胳膊肘压上桌面,他眉眼半弯,温和中带一点虚伪的笑,轻声念:“没有我在, 姐姐怕是活不下去。”

他说得不错,梁初楹心知肚明。

从上初中开始, 梁聿永远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布置好她生活的一切, 明明作为姐弟,按照年龄来说梁初楹要比他大,但做事更多、付出更多的,永远是梁聿,梁初楹一直是作为被照顾的一方。

以往因着对梁聿的厌烦,她觉得多个人使唤很不错,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一切好意且仅给出稀薄回报,但现在梁初楹的态度改变了,梁聿最后那句话简直触到了她的雷区。

“谁离了谁都能活,少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