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默不作声撑着床板站起来,跪在地上,上身往前滑,一张白瓷一样精致的脸出现在她视线里,双眼抬起又落下,仔细嗅了嗅,评价:“姐姐身上有他难闻的味道。”

那根本不是!是因为晏文韬用的跟她一样的洗发水!

她嫌他烦,垂着眼帘,不知道是想叫他难堪还是为了验证别的什么东西,梁初楹故意冷笑:“是吗?因为今天晏文韬抽了烟要亲我。”

“你们亲了吗?”他似乎很平静,语调也没什么太大起伏。

这不是她预料之中的反应。

看来这人嘴巴里全是假话,他根本就不妒忌,明明上次还不是这样的,真够没劲。

回避的同时又想验证,人还真是奇怪。梁初楹开始后悔自己口无遮拦说那种话激他了:“没有,他身上烟味太重,我讨厌。”

她转过眼,不悦地抿起唇角,拧着眉头:“你也是,你也抽烟了,从我床上滚下去。”

“我没抽。”梁聿笑笑。

梁初楹开始蹬他下床,说他撒谎。

“不信啊?”他靠过来让她闻,湿漉漉的指尖摸她的唇,“我也不信你跟他没亲。”

“那你要怎么才信?”她垂眼凝视他,呼吸不匀,指尖死死抓握着身下的床单。

室内流动的氧气像是结成一团一团的凝胶物质,无法渗透进人的呼吸里,喘气变成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梁聿歪了一下头,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视线降落在她唇瓣上,湿冷的手指从下向上攀爬,如羽毛一样轻,抚在被她自己咬破的伤口上,泛起些微痛意。

胆大妄为、恬不知耻。

因为发现了她已经知晓的事实,所以便毫无顾忌、不再忍耐了吗?

梁初楹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果此刻她接受梁聿的吻,一切都完了。

推开。

她应该

“张嘴。”

耳边飘来的轻声呢喃先一步截断了思绪。

身体先于脑子做出反应。梁初楹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想起小时候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

那时的月亮,是否也跟今日相像。

是否也曾照亮过两个人的身体,照亮过他们的发丝与眼睛。

不知道了……

梁初楹回神的时候,梁聿已经双手撑在床上,仰头吻上来,他的身体是凉的,舌头却灼热,温柔地、极慢地吮她被咬破的下唇,用柔软的舌尖舔顶她的伤口,血丝再一次蔓延在绞缠的舌尖上,梁聿驱进她的口腔逐一扫荡。

她发觉自己肩膀在抖,身子往后躲,可是避无可避。

梁聿从床下缓慢爬过来,她的长发被缠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黑的白的绕在一起,化为泪眼朦胧间碎裂的虚影。

梁初楹的呼吸很急,靠得太近了,发觉自己心跳声很重,她为此感到奇怪,为什么她不能像拒绝晏文韬一样推开梁聿。

为什么?因为晏文韬利用她居多,而梁聿……是爱吗?

梁初楹搞不清,她只听得见被啄吻的声音,只能感受到口腔被软物入侵占据的恐慌、初次体验的悸动。

好苦。

除了下唇被挤压出的血腥味以外,还泛上来很浓的苦味。

相贴的唇齿之间隔了一句真心话,鼻尖擦过鼻尖,身前是逐渐火热的躯体,身后是冰凉的墙壁,梁聿贴着她的唇呼吸,放低声音:

“姐姐,你心跳声好乱。”

梁初楹紧闭双唇,用红透的双眼剜他,咬牙切齿:“你亲我……你疯了!”

“现在信我了么?”梁聿问。

她颤一下睫毛,分神、皱眉:“你舌头是苦的,分明就是抽过烟。”

“哈哈。”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