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她。
她上学的时候很难交好朋友,被认为性格差劲;她第一次搞错“喜欢”,喜欢了一个不算好的人。
其实他的姐姐,从小到大都没有被谁坚定地选择过。
所以她大概是怕的,怕最后还是被放弃,怕把心给了别人,那个人还是要走。
于是竖起满身的刺,龇牙咧嘴,说反话、冷言冷语,先一步赶走那些总会抛弃她的人,要走的总是要走的,不喜欢她的人总是留不住的。
为什么只能是梁聿呢?因为他够疯,够坚持,够黏,沾上了甩不掉,不管梁初楹怎么试探,梁聿都抓着不放。
梁初楹很爱试探。她会很故意地在他面前提那些对她有好感的男人,最开始是晏文韬,后来是德国男人、是秦安宇。她把他绑起来,故意告诉他自己要跟秦安宇结婚,如果真想要他安静待着,梁初楹大可以不说的,只不过因为她是故意的。
在这些大大小小的试探里,但凡自己有一次没有坚持,但凡有一次他放弃了,就会直接出局。
这很严苛,太严苛了,因此只有梁聿留下来了。
梁初楹需要的就是一个毫无底线,死都不放弃她的疯狗。
他正好是。
所以只能是他、只有他。他们互相最清楚彼此的真面目,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是天生一对。
梁初楹屈起一条腿跪上来,床板晃了一下,撞在墙上,响了一声。
她双手绕过梁聿绑了绷带的脖子,从后面环住他,脑袋低了低,长的发和短的发交叉在一起。
额头在他还没干透的头发上压了压,梁初楹的声音在他脑袋上响起来:“纽扣……还是要还给我。”
“我藏了那么久,很珍惜的,你不能给我抢走。”
“虽然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说着,梁初楹的手往下伸进他的上衣口袋里,明目张胆偷走扣子,捏紧的拳头被梁聿瞬间抓握住。
他偏了偏头,半湿的发丝从梁初楹唇角蹭过去,“你什么时候去接奶奶?”
梁初楹直起身子,往后撤了撤,“先找好去处,不然还不知道接到哪里去。”
抽回手,她跟梁聿两个人一正一反地坐在床上,梁初楹偏头看向屋外噼哩啪啦的雨:“这事已经往上捅开了,我爸自己都知道了,恐怕检查的人很快就要带他走。”
从床上起身,梁初楹盘弄一下失而复得的纽扣,“该做的都做完了,我们只能等了。”
“药盒就放在你这里。”她最后看了眼梁聿身上被她缠得乱七八糟的绷带,“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受伤。”
最后关头,无论成败,后面都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吧。
真的吃过苦以后,梁初楹才觉得,无事可做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想念以前那些时光。
国庆结束,十一月,梁初楹的毕业论文选题通过,要着手开始完成了。
她选择的方向是中国油画创作中的民俗形象与文化意义,导师问她为什么一反常态,因为梁初楹的画作风格很少有什么中国元素,她画过圣经,画过修女、拿破仑、教堂。
准备论文的时候,她却说想研究一下别的东西了。
指导导师说挺好的,说她终于从德国艺术回到中国,开始画江山人民了。
嚼了嚼最后几个字,梁初楹眯起眼睛。车子摇摇晃晃,她趴在车窗上,视线一点点掠过俾县的风土人情。
电线杆底下燃烧的垃圾,枯田,破洞的店铺牌匾,被家长拉拉扯扯的小孩。
看了一会儿,她收回视线,跟梁聿说:“你开车技术是不是变差了?我怎么又这么想吐?”
下过一个坡,梁聿说:“习惯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