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以前不喜欢待在这里，觉得这里什么都没有，破破烂烂，每次过年坐车回来你都会蹲在草梗里吐。”

又看了眼窗外，她眨眨眼睛，说：“我以前……那么坏啊？”

翻新后的新家里，廖春华把她念念不忘的老母鸡给领了回来，鸡舍里每天都能摸到三个蛋，见到姐弟俩的时候，奶奶手里正捏着那三个鸡蛋。

中午，鸡蛋就被敲进锅里炒成蛋花，把切好的辣椒一下进去，烟子就冒起来，呛得人直咳嗽。

梁初楹换了老人的围裙，把她拉到一边，廖春华已经被呛得流眼泪了，换梁初楹拿起了锅铲，奶奶随手拿围裙擦擦呛出来的眼泪。

手腕翻动几下，梁初楹告诉她：“奶奶，吃完饭就跟我们走吧。”

廖春华“哎呀”几声：“不是说了我不想跟你们住一起吗？我就乐意跟那……村头的婶子聊聊天，每天捡我那几个鸡蛋吃吃，看看我的小电视，你们家里那光溜溜的地板砖我老踩滑，电视那么大也不好，看一会儿我就晃得流眼泪。”

“爸可能要被抓了，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安全，跟我们待在一起比较好，我怕有人找上你。”

廖春华手一紧，嘴唇哆哆嗦嗦好几下，没掉出字来。

良久，奶奶把手垂下去，丧气道：“你爸还是……”

她没说完，后面化成了叹气。

午饭吃得干巴巴，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连一向话很多的廖春华也噤声了，吃了几口，她还是要问：“所以你们是打算，如果你爸被抓进去了，就拖着我个老太太逃跑？”

梁聿说：“我在海城定好点了，不行的话就搬过去，离这里远，先过去，后面的事可以再计划。”

廖春华一言不发，猛地把筷子摔在地上，高声骂了起来：“杀千刀的庞博！凭什么盯着我们水河村的人薅？弄死老崔一家现在又盯上我儿子，我们招谁惹谁了？”

她磨着牙齿，趿拉着鞋就往外跑，梁初楹起来拽她：“奶奶你去哪儿啊？”

“去找村长，齐国富！”廖春华揩一下眼泪，“我不走，凭什么就被那么个贱东西给逼死了，梁庆是我生的，什么样儿我能不知道？你爸是窝囊了一点儿，但根本没做过多伤天害理的事！”

梁初楹缩一下手指：“我爸他自己说他真犯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