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这么想着,一边趴在桌子上,下巴埋进臂弯,用两根手指转了转桌面上一枚黑色的扣子。

过年那晚上从梁聿衬衣上拽下来的。

大概神经病会传染,她一边骂梁聿贱,一边还留下他的扣子,梁初楹感到头痛,心口不一在自己身上完全具象化了。

语言似乎有独一无二的魔力,让最亲密的人变得疏离。

她坐起来仰靠在椅子上,抛起那枚袖子,虽然确实不希望梁聿再因为坚持这件事而受到什么伤害,但也还是别扭地觉得……不高兴。

“啪嗒”一声,扣子落进玻璃杯里,晃了几下就静了,李亚敲门进来。

梁初楹抬眉:“来这么快?”

李亚把包放下:“你不是说下午要回学校当比赛观众?我在这儿坐一会儿,然后得跟小张出去参加招商会,竞价一个冠名权。”

梁初楹捞起杯子里那枚扣子,往兜里揣,“行,那我先回去了。”

从国贸搭地铁坐十号线,转四号线坐到圆明园,梁初楹看了眼比赛时间,下午六点开始,清华北大的一场交流性辩论赛,辩题是“如果爱可以量化,是不是对人更好”。

这个词她曾从梁聿口中提过……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傍晚,报告厅亮起灯,检完票到开场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梁初楹开始看手机里的消息。

从梁聿出事以后,有关人员都战战兢兢,万宝丽得知她要跟那位叫林杳的警察私底下见面,颇显不安,说她会提前约一个安全的地方,到时候把地址发给她俩。

梁初楹现在出门也都是乘坐公共交通,从不走小路。虽然是说不准的事,但有所提防总归不会错。

她刚打算把手机收回去,短信弹进来。

“你为什么不能是棉花兔子。”

几个字撞进眼睛里,像胡言乱语。

“很听话的那种,嘴巴是缝起来的,身体里是软绵绵的棉花,可以一直是笑着的样子,不会拉黑我,也不会说烦我。”

“那样真好。”